“...你拿这些话哄人可以,哄我不行。”
妈耶,百岁老人飞速成长起来,已经不好忽悠了。
“呵,那我去哄别人了。”
他果然翻脸了,手腕差点被他掐断。
疼得我都快笑了,索性侧过头贴着他的肩膀继续抽烟,烟雾从肺里缓缓吐出来,头晕得更厉害了,就一直生忍着。
我问他,“人各有命,你走你的,我走我的,走到哪里算哪里吧,你说呢?”
他捏紧我的左腕,举起来看着,“我不信命,与其去追风,不如抓住你。”
他还真是清醒,一下抓住了事物的本源,但这只是他的执念。命有定数,风归自由,风可以绕住青山,青山岿然,却很难留住风,除非风停了。
“凡夫俗子不配上青山,也无力涉沧海,追不追,风都会自己停住,那本来也是风的命。”
风起于青萍之末,而止于春山草莽之间,这止息也不会是永远,是反反复复,是今天这场风停歇了明天又刮起另一场风,风生生息息不辞青山,兜兜转转相随与共,山留不住风,但每一场风都注定会在山间停下。
“跟我打哑谜?”
“不是,应该算...偈语?”
“...是你的心里有座山。”
是么,我心里何止一座山,我笑着给他接下去,“你没看见还有一片海么。”
那山应该叫做长白。
那海一定叫做沙海。
他放开手,在我背后轻轻叹气,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终于把剩下的烟抽完,如酩酊醉酒,头晕得要死,我靠在他身上色授魂与,心愉于侧,心猿意马,至死靡它,半支烟里几乎把所有阴暗负面的情绪都走完一遭。
然后低头抖着手把烟头掐灭,不留一丝火星燎原。
别把时间浪费在多余的情绪上,我不应该有情绪,不应该在阴暗里借着醉意肖想神明,他想要陪伴,但我能给的陪伴不可能是永远。
“晕得厉害。”我捏上眉头,“我们回去。”
他突然问我,“我的话,还记得吗?”
“哪一句?”
我其实很知道,但就是想听他再说一遍。
结果他有点生气,用力把我拎住,然后像扛麻袋一样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