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飞舞,落在三人头上肩上,白花花一片,寒铁衣张开双手,眨着眼睛抿唇微笑:“两个姐姐各背走我五里路,我就答应今晚从子文大哥家出来,再与你俩去郊野搭帐篷。”
李芍两腿绷直,弯下腰去:“我做大姐,我先背你吧!但千万别与子文大哥喝太醉,要留下几分肚我们仨慢慢小酌。”
“不不不!”寒铁衣双手摇了摇:“玉真姐,把刀收起来,你跟李芍姐并肩站立,一人一个肩膀给我坐,剩下的十里路咱仨才能一块儿说话。”
玉真将刀挂回腰间,两手一拍,与李芍肩并肩站在一块,高兴道:“我正愁少说很多话呢!这主意好,铁衣弟,快上来吧!”
寒铁衣肩不晃,腿不动,轻飘飘坐到两人肩上,喝一声:“驾……,两位姐,酉时两刻赶到子文大哥家便可。”
两女各出一手,抓住寒铁衣脚腕,另一手弯到耳旁,跟寒铁衣的手握在一块。
李芍问:“铁衣弟,叶塘县西城河的物资,恐怕十年都搬不完,当今皇上又没妹子,你对他咋就那么好?”
寒铁衣用右拇指揉着李芍的手掌心道:“我是对大同国的人好,不是对他好,只不过是借他为我劳作罢了。我希望人人平等,人人有饭吃,从此再无乞丐,但这个愿望好难实现。算了,我真的不想再理人间事了。”
“哪不是吗?世上人永远都有富有贫,有强有弱,蜈蚣船上几千万匹骏马,能分到穷人手中吗?谁想要马匹,都得出一两银子去购买。”玉真抬起头,看了看坐在肩膀上的人。
寒铁衣用左手拇指揉着玉真的手掌心说:“当权者与平凡人的心境不同,他们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平凡人的心思是:鸡蛋被当官人过一下手,都会变小。两者皆无错,当官的人是墙,务农的人是风,不管在任何时候,两者都是对立面;天下事,永远都是矛盾,互相攻击,互相互补。别管它了,看不惯世俗,就到深山老林去隐藏。”
李芍嘿嘿笑了笑:“铁衣弟,你说得轻巧。如今除嘉应、潮州两府的山有树木,其它省府全是光秃山。这次要不是你送煤炭过来,天下不知又得冻死多少人?铁衣弟,咱不说这个了,下次出海可得带上我姐妹俩。”
寒铁衣哈哈大笑,抽出手来,在李芍头上一通乱揉:“带你去梨窝村的万年河去不去?”
玉真瞧见李芍的头发突然被揉得像鸡窝,哈哈笑了几声,松开寒铁衣的手,捂住自己的头顶,另一手在他会阴穴上一戳:“就你调皮,万年河就万年河,只要陪我姐妹俩的人是你就行。”
“行!今晚子时,咱就到万年河上的河泊中叙话。”人在说着话,手脚却一刻没停,右手揪住李芍左耳,左手揪住玉真右耳,浮身空中,将她俩旋着圈儿转了五圈,调换了个位置,在两人昏昏噩噩状态下,坐回肩膀上,口中吆喝了一声:“驾……”
两女脚步虚浮,几欲栽倒,迷迷瞪瞪不知东西南北在哪一边?又哪里能‘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