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响是危险的信号,尽管岁岁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却本能的畏惧,觉得外面的天爆炸了,世界要毁灭了,他们都会死掉。
盛遂行顺着岁岁的背从上往下轻抚,温声道:“大哥在这儿,岁岁不用害怕,有哥哥护着你。”
“怎么了?岁岁吓哭了?”要出去放炮的几口人听见岁岁哭了,便没出去,转头一脸关心地围过来。
盛遂禾大大咧咧道:“岁岁,外头放炮呢,是吓年兽的,把年兽吓跑了,咱们新的一年才能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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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个会响的玩意儿,看你哭的。”盛忠远摸了摸岁岁沾着泪水的脸蛋,见岁岁真的害怕,顿了顿,原本随意的语气软化下来,哄道:“哭啥,有事儿也先炸你爹,炸不到你。”
岁岁被一家人哄着,耳边听见熟悉的声音,眼前是家人的面孔,确定一切如常,他的情绪才慢慢有所平复。
只是还有点怕,他两只手紧抱着盛遂行,缩成了小虾米,身体抽抽噎噎地颤动着,接着委屈巴巴地瘪着嘴,哭道:“窝、窝不系年兽。”
为什么要放炮吓他?
哎姐说用炮吓年兽,还要吓跑,可他不是什么年兽呀!
被吓到的岁岁越想越委屈,又掉下了两滴眼泪。
听见岁岁说他不是年兽,一家人没能立马反应过来岁岁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便互相交换着眼神询问。盛遂行却摸摸岁岁的后脑勺,猜到了岁岁的意思,无奈地解释道:
“可能是因为遂禾说炮是吓年兽的,但他不是年兽,炮却吓他了。”
就是这样,岁岁可怜兮兮地点着头,“炮吓岁岁了,他、他吓错呀。”
他才不是什么年兽。
哎哟,还有这样的道理!
一家人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看见岁岁这委屈模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但是怕岁岁觉得他们幸灾乐祸,此时不敢笑出来。
“咳咳,那确实不应该,炮把咱们岁岁吓着了,真是坏,坏透了!”盛忠远义正言辞道:“爹也有炮,爹给你报仇,吓回去。”
何秀英推了他一把,眼神略带威胁。
一串炮而已,岁岁害怕,不放就是了,还找这样的理由,再吓到岁岁怎么办?
盛忠远微微摇头,小声解释,“这几天到处都是放炮的,岁岁少不了要一直听,不能让他真害怕上。”
他们家是可以不放,可总不能拦着别人放,岁岁要是被吓一回就留下了心理阴影,那以后每到年节不是就成了缩头畏尾的小老鼠?
何秀英一听也是个道理,他们护宝一样护着岁岁,可只能自欺欺人,管得了自己管不了别人,还是得让岁岁清楚炮只是热气氛的玩意儿,只要捂着耳朵躲开一点儿就没事了。
盛忠远说着就要捋袖子出门,岁岁抬起半截儿眼睛朝爹看,以为爹真要给他报仇,心里就不害怕了,还撅着嘴巴想,坏炮,下次可不许吓他了。
外头很快就响起了一串鞭炮声,因为就在自家院子里,所以听起来比别人家放的炮更响。
岁岁睁着圆眼睛向外瞧,嘴边抿出个小小的笑容,他们家的炮这么响,那坏炮一定被吓到了,再也不敢吓自己了。
炮很快就放完了,盛忠远拍拍手进门,正经道:“行了,爹警告过它们了,以后它们只敢吓年兽,不敢吓咱们家岁岁。”
“爹真厉害!”岁岁高兴地直拍手,看爹的眼神满是崇拜。
其余人则摇头叹气,唉,这点小伎俩,也就只能骗到岁岁了。
啧,让爹装了个大的,其实他们也会放炮哄岁岁。
……
盛家往上数三代,都没有京都的亲戚,过年该走亲访友的时候,盛家却没处去,要么缩在家里,要么带着孩子去外面逛逛公园。
可是这些天也全都干了个遍,一闲下来,脑海的思绪就飘了,盛忠远不可抑制地有些思乡,不知不觉离家已经一年了,不说爹娘和二弟一家,只说盛棠村,那也是他生活了四十多年的家乡,一切回忆都在那个地方,他怎么能不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