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上去把那伙孩子一个个捶哭了,一时间上门寻仇的家长络绎不绝,他被他爸好一顿胖揍。
完事儿出去一看,陈盛反而借此机会跟大部队处好了。
那是林禹成的灵魂第一次受到冲击,他差点就不相信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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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当时如果陈盛反过来联合大部队一起孤立林禹成,那完全可以把林禹成变成新的众矢之的,好在他没这么干。
所以结果是所有人都是陈盛的朋友,而林禹成只有陈盛一个朋友。
到不得不从衰老的父亲手中接过家业时,林禹成开始意识到人际关系的重要性,这时为他牵线搭桥,帮助他重新和发小们建立关系的,还是陈盛。
至此都还可以理解为陈盛这人怂,不敢跟任何人交恶。但是后来有一回,林禹成发现自家名下有门店店长偷偷昧下营业额。
报警是没打算报,但偷钱这事儿林禹成觉得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是势必要把这人辞退的。
只是在辞退前,林禹成在陈盛面前吐槽了这个事,当时陈盛是这么说的——
“营业额你任他偷一个月他敢偷多少?就那点儿零头不够塞牙缝的。他那门店不干得挺好的嘛,你就当给他发奖金了呗。而且这钱昧得可比老板发的爽多了,他还觉得自己占大便宜了呢,只会越干越起劲。你要是把他辞退了,聘新店长得花钱吧?得花精力吧?干得不见得有他好吧?你还得重新琢磨琢磨奖金制度吧?”
林禹成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陈盛摊手:“你自己想是不是这么个道理嘛,这种事睁只眼闭只眼得了,顶多言语敲打敲打,别那么大动静搞得人人自危的。”
那一刻,有什么林禹成一直坚守的东西轻轻地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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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禹成常觉得在生意场上,他变成了自己和陈盛的结合体。
他用陈盛思维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对接近过来的所有人都保持警惕,但他又非常轴地保留着仁义礼智信的认知,于是时常觉得疲惫和割裂。
这就是为什么在他有能力拓展新的商业领域时,他想往艺术界发展——他觉得这个领域轴人不少,应该可以让他短暂地喘口气。
但麻烦的是,轴的又有点太轴了。
画廊的第一场画展档次不能低了,他尽己所能去联系知名度高的画家,但一个初来乍到的画廊,画廊老板甚至是个没有任何筹备经验的年轻人,他很难得到对方的信任。
毕竟把画交给别人展览,跟把孩子送托儿所没什么区别。
所以他觉得陈盛这次说得不对,这种时候诚意就是很重要。
他瞥了陈盛一眼:“也不能什么事都用你那套来,又不是所有人眼里都只有钱。”
“好家伙,林禹成你有种今晚发小聚餐时把这话说出来,那一晚上的笑料都够了。”陈盛是在奚落他,也是在提醒他今晚少说这些容易被群嘲的屁话,“你是不是对搞艺术的滤镜太过了?艺术家也是人,是人就有劣根性。我不否认确实有些清高的,但清高的什么下场呢?死了才出名,这还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