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名说,他带儿媳妇来看秦水月了。
这句话,让沈佳音心里既高兴又心酸。
高兴的是,陈名和叶水在一起三年,却从来都没有带她看过他的母亲,可他愿意带她来,这说明他是真的将她当成了共度一生的人。
心酸的是,他最爱的母亲,只能冰冷地躺在这虽然看似山清水秀,却凄凉孤独的山顶,她没有机会给自己的儿子送上祝福。
也无法像沈佳音小时候那样摸着她的脸颊,说:“佳音可是我最中意的儿媳妇,我做梦都想我家那小子快快长大,好娶你。”
想到这里,沈佳音不由也红了眼眶,她紧紧握着陈名的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个男人感受到她想给他的那份力量。
两人就这样缓缓跨过被雨打湿的台阶,走得很稳。
大雨似乎渐渐小了,小到两人似乎都听到了彼此的心跳声。
只是当即将踏过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陈名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沈佳音也察觉到了异常,她抬眼望去,就见墓碑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白色西装,站在墓碑前,正用手轻轻抚摸着墓碑。
之前被砸的墓碑,此刻已经换上了新的,就连那照片上的人,也如活着一般,笑的鲜活明亮。
陈名看着那人,神色瞬间冷峻下来。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清洲。
此刻,陈清洲一手放在墓碑上,另一只手撑着伞,打在墓碑上,他看着照片里秦水月那灿烂的笑脸,似乎回到了两人初见时。
那时他风华正茂,凭着一腔热血,想赤手空拳在燕京打天下。
而他的一腔抱负,却被同学们轮番耻笑,大家笑他天真,笑他痴心妄想。
就在他羞愤交加的时候,她却突然打开包厢的门,缓缓走进来。
那一刻,她如一道光,衬得满桌的人黯然失色,她轻轻一笑,笑声如百灵鸟动听,一下侵入他的内心。
她落落大方的道歉,说自己走错了房间,只是离开之前,她特意看了他一眼,友善地说道:“燕雀安之鸿鹄之志?你的梦想,不必和不懂你的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