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韬面无表情的转过脸。

“呃，他是阿尔弗瑞德。”

戴安娜稍微走近了一点，用那双像是湖泊一样海蓝色的眼睛歪着头看着他。

“嗯哼？”

额，这动作真有压迫感，她这么走上来无疑在视觉上压制了我的行动空间，这是一种谈判的技巧，通过接近的肢体语言来侵犯他人的领域，她想要……呃……

陈韬下意识的想要开始推测对方的行动逻辑，就像他曾经无数次做过的那样。追寻线索，推算结果，这本该是他的强项。

然而他对上了那双海蓝色的眼睛，紧接着什么都推测不出来了。

他仍然维持着面无表情的姿态。这是种伪装色，永远都别让别人意识到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如果无法确保自己不会在脸上露出破绽，那就把自己的表情固化为妙。

——本该如此。

“把你的头罩摘下来。”然后他听到戴安娜说道。

“不。”

“摘下来。”

“好吧。”

陈韬摘下了自己的半脸蝙蝠头罩，将自己的真面目暴露在空气中让他有些不是很习惯。

他没有问戴安娜为什么让他这么做，对方也没提。

他已经有段时间头套不离脑门了，要么在不同的地点以蝙蝠侠的身份干不同的事，要么就同步其他的蝙蝠侠，比如【蝙蝠法师】，然后泡在实验室里，和累得口吐白沫的闪电侠与逐渐开始有点地中海迹象的卢修斯一起做实验。

“那是阿尔弗瑞德，老管家阿尔弗瑞德。嗯。”

陈韬开始无意识的搓头罩，但很快他就自己意识到了这一点，然后把头罩收进了自己的腰带里，然后说道：

“他年纪很大了，有时候会看错。

“嗯哼。”神奇女侠点点头。

然而就当陈韬以为糊弄过去了时候，他突然听到亚马逊女战士直接了当、且突兀的开口问道。

“这么说你没拿我照片当伱的电脑桌面？”

陈韬差点没绷住脸上的表情。

“我……我拍了正义联盟每个人的照片，为了制作每个人的通行卡和录入信息。”

“哦，这样啊。”神奇女侠点点头。

“他肯定是看到我P照片（touchupstuff）了，所以才弄错——”

“你摸来摸去（touchupstuff）？”

“……你想歪了。”

然后戴安娜抢先傻笑了起来，陈韬微微上扬嘴角紧随其后。

这样的一个小笑话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像是突然被加入了什么催化剂，一下子变得融洽起来。

“那么……你是明天出发去亚特兰蒂斯？”

“明天上午10点，大概中午能找到人。”

“嗯，你要当心。我在政府里有些人脉。他们向我透露政府对于亚特兰蒂斯的态度还是比较……不友好的。

我猜亚特兰蒂斯人也不会多么友善，天堂岛（即神奇女侠所出身的亚马逊一族所居住的岛屿）以前还和他们打过仗呢。”

“嗯。”

“嗯。”

然后他们又发现没有话讲了。

“所以……你还有什么想和我聊的吗？”戴安娜问道。

她微微侧过身子，好像马上就要自然的走开了。

她等待着。

“没有嘛？”

蝙蝠侠没有反应。那令戴安娜熟悉的、常见的、一贯的、向来如此的面无表情又开始在他的脸上呈现。

戴安娜眼中，蝙蝠侠似乎永远只有两种情绪，一种是用于恫吓敌人的狂笑脸，一种则是心事重重的面无表情。

刚才浅浅的微笑就像是幻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