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败得很惨。

正如小丑侠所说的，一个合格的计划需要一个自始至终贯彻的核心。

但是对于夜枭来说，他的计划始终在变化。

他一会儿想要和蝙蝠侠联手对抗反监视者，一会儿又通过从莫比乌斯之椅上得到的情报决定要卖了蝙蝠侠。

在被蝙蝠侠找上门来之后，他又觉得自己可以说服对方主动牺牲，在发现对方反将一军，对至尊小超人下手之后，又在这个核心问题上妥协，连带着把“谁发动神速力风暴”这个权利都拱手让人。

瞻前顾后，犹犹豫豫，好谋少断，底牌准备了一堆，关键的却屈指可数，缺乏一個完整的、不受外力影响的决断。

时局牵扯着他的计划行动，最终把他的计划变成了一个彻底的四不像。什么都想要，但却什么都没有抓住重点。

而追着时局跑的人，最终也会被时局所吞没。

当蝙蝠侠找到夜枭的时候，他看到对方瘫坐在地上，已经被无可逆转的现实击垮成了一坨彻底的烂泥。

陈韬取下了夜枭的头盔，在那沉重的、厚厚的装甲保护下的，只不过是个无能为力的凡人，像是那个在犯罪巷中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母，误杀了自己的弟弟，双手沾满鲜血的孩子。

陈韬第一时间检查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夜枭是不是机器人或是克隆人，他捏了捏对方的下巴，给他验了验血，最后显示为本体，这结果令他只觉得满腹疑窦。

他现在已经和莫比乌斯分开来了。在他们的宇宙中，莫比乌斯尚且还能条理清晰的讲话，但是在进入这个宇宙中之后，对方的状况就越来越不对劲。

在最开始面对对方的时候，莫比乌斯，或者说反监视者给予他的印象是一个冷酷的魔神，即使在被掏出心脏的时刻，他也依然冷酷卓绝。

这样的性格一直维持到了刚才——反监视者突然像是了一个挣脱细线的傀儡一样，从某种操纵中惊醒，他表现出了大量近似于凡人的情感，不仅仅包括怨恨和恐惧，甚至当场向他寻求结盟。

这态度和之前判若两人，甚至让人细想之下有些恐怖的感觉。

而他也确实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莫比乌斯只不过是和自己一样，被更高层次力量所觊觎的可怜虫罢了。而现在唯一的区别是他已经挣脱了这些控制，而对方则依然沉溺其中。

是的，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夜枭的连番底牌大爆发，虽然没能阻止或者改变任何事情，但陈韬依然眼睁睁的看着莫比乌斯一点一点的重新变回那个冷酷的反监视者。

他原本脱掉头盔以后表情丰富的面孔，在击杀了银河傀儡之后的短短时间内就开始重新凝固，重新从活着的生物变成浮雕。

尽管对方的自我认知依然是莫比乌斯而非反监视者，但是陈韬在他的旁边越待越觉得不妙，于是赶紧趁着对方还有理智的时候和对方分了开来，抢先来找夜枭，打算先完成两个宇宙之间的置换反应，把里面关着至尊小超人的太阳先弄到这个宇宙，否则他心里实在是没底。

他原本以为会遭遇夜枭的激烈抵抗，毕竟对于对方来说，这已经是生死存亡的关口，之前他和莫比乌斯刚刚通过两个宇宙重叠的那么一小点区域进入到了他的宇宙来，当头就碰上了ABCD一连串的夜枭计划小连招。

到现在反监视者还在一边屠杀那些仿佛无穷无尽般朝着他围攻的亚魔卓机器人，一边应对着推进塔系统通过定点使用行星之心魔法能量制造的魔力爆炸，一边掐灭那些夜枭不知道怎么弄出来的试图就把他传送走的强制传送阵。

夜枭的准备比他充分太多了，准备这些计划一定花了不少时间，虽然半点伤害都没打出来，却也依然拖慢了他们的速度，这也让陈韬心情沉重。

他担忧自己在见到夜枭之前又要进行一场繁琐程度堪比收集谜语人问号盒子的大型解谜活动，才能在夜枭设置的众多假身中找到他的本体，还要费千辛万苦之力，才能破解对方在推进塔系统中留下的什么其他后手，浪费大量的时间，最终完成置换。

可他居然就那么轻易地找到了夜枭的本体陈韬又把夜枭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甚至以为这是个陷阱。

在又浪费了一会儿时间之后，陈韬终于意识到是自己迪化了。他一把拎起瘫软在那里的夜枭，然后打开传送门，一步跨出，就出现在了……

卢瑟面前。

卢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艘宇宙飞船，正在某个扇区的角落里。自从夜枭发疯以后，他就带着暴狼和夜翼一起逃跑，然后出现在这儿，看到陈韬出现在这里，卢瑟顿时大喜过望。

“蝙蝠侠！”

他满脸喜色的迎上来，然后先暗戳戳的启动了装甲上的扫描器。

而陈韬也使用极速子弹的氪星人透视眼，在细胞层面上临时鉴定了一下卢瑟依然是他认识的那个莱克斯·卢瑟。

在双方都不动声色的验证了一下对方的真伪之后，卢瑟一把抓住蝙蝠侠的手臂。

“我需要你的帮忙，我终于找到了夜枭藏匿那些受我控制绿灯侠们的地点，但是夜枭在上面施加了和推进塔系统魔法能量相连接的加固屏障，我暂时没法打开，但根据我的计算，只要使用足够强大的力量攻击其中的弱……”

夜翼在旁边看到蝙蝠侠之后跃跃欲试，也想上来说两句话，但他说话的企图先是被卢瑟打断，紧接着又被陈韬用眼神阻止，于是只得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