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路边的一盏昏黄的路灯下,谢春芳环抱着二驴子的脖子,头埋在二驴子的怀里,沉沉的睡着。
二驴子左手环着谢春芳的细腰,右手捏着烟吸,两个人就这么坐在三轮车上,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一样,成了那一夜的一景。
周围很安静,静的只有夜里绿化带里不知道什么东西,悉悉索索断断续续的爬动的声音,和着蟋蟀低一声高一声的轻唱,像音乐伴奏似的陪伴着他们俩。
下半夜,天气有点凉了,但是,两个人相拥着,反而觉得很温暖。不时有一两个骑着自行车或者电动车飞驰而过的夜行人,看见他俩,就吹一声响亮的口哨,甚至还有一个家伙冲着二驴子喊:“嘿!哥们儿,能不能让让,让兄弟也暖和暖和。”
二驴子骂了一声:“滚蛋!”随手把嘴里叼着还没有吸完的烟,“啪”的一下弹了过去,烟头闪着星光,鬼火似的飞了过去。那人嘎嘎嘎的笑着,紧蹬了两下脚蹬子,自行车飞快的蹿了出去,烟头白白的打了个空,落在地上,仍然一明一暗的闪烁着。
二驴子愣了一会儿,嘴角儿微微的翘了起来,轻笑了一声,又点上了一支烟。
逐渐的,东方泛起了鱼肚白,路上的行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清洁工,卖早点的,晨起锻炼的,纷纷的走上了街头,每个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情,为了守护清晨的安宁,每个人说话都声音轻的像似蟋蟀的鸣叫。
也不知道有什么急事,一辆汽车飞速的驶来,清洁工一看那势头,连忙往路边马路牙子上躲,那辆车没有减速,却愤怒的按了好几下喇叭,一路呼啸而过,气的清洁工在后面指着他破口大骂:“赶着去投胎啊!开这么快。”
这不过是清晨的一个小插曲,但那高调的喇叭响声,却惊醒了沉睡了一夜的谢春芳,她揉着迷离的眼睛,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蓦地发现自己竟然趴在二驴子的身上,那二驴子竟然还用他那细瘦的胳膊搂着她的纤腰,那细线一样的小眼睛里,闪烁着热烈的小火苗俯视着,盯着她看。
谢春芳猛的惊醒了过来,他俩这孤男寡女的不会那个啥了吧?她不敢往下想,扬起挂在二驴子脖子上的小手,刮了二驴子一个大耳刮子,“好一个二驴子,你对老娘做了那个啥了?”
二驴子也没有生气,摸了摸被谢春芳打的地方,笑嘻嘻的说:“用不着那么大反应,咱们俩什么事儿都没有,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能做得了什么?”
谢春芳这才放眼四望,只见这会儿东方的天空已经放亮,大街上虽没说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却也人流不息。还不时有路过的人扭脸看向他俩。
“那也不行!”虽然谢春芳知道了没有发生什么,但她仍然不能就此放过二驴子,“不是让你把我送回家去吗?你不会就让我在这里呆了一晚上吧?”
二驴子仍然微笑的看着她,“走着走着,看你睡着了,看你睡的那么香,寻思着把你送到家,还得把你叫醒,幸亏现在在外边也不冷不热的,就干脆把车停到这里,让你安心的睡一觉。”
谢春芳无语了,人们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二驴子就这么心平气和,满脸都是笑的跟她说话,而且人家说的还都是为她考虑,她谢春芳还能怎么办?算了吧,反正也没有发生什么。
“那,现在把我送回家去吧。”她吩咐二驴子。
“得令啊!”二驴子念了一句京剧对白。开动了三轮。
王星耀两口子也刚刚起床,正在洗脸刷牙。见谢春芳进门,从窗口往外一看,见二驴子开着三轮越走越远。王星耀就跑到谢春芳面前,神神秘秘的问:“我的妈呀,能不能透露一下啊?您昨天晚上去哪里呆着了?我可听我哥说了,您俩可是十二点就从他那里出来了。”
“在哪里……”谢春芳刚要说就在大街上睡了一晚上,可是,这种事情哪里能说的清楚呢?就佯装恼怒的拍了王星耀一巴掌,“你个孩子瞎打听啥,这个你没必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