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是王中平,王中平。”生产队长也不和他一个小孩子计较这些,继续对二秃子说:“你看看你们身边,守着这么一大堆花生皮子,你还跟我说,这不是你们吃的,那你说说,这是谁吃的呀?”
“是谁吃的,我们也不知道,”二秃子见生产队长并没有对他们耍横,而是肯和他辩论,于是开动小脑袋瓜,挖空心思的编瞎话说:“我只知道,我们来的时候,这里就有这一堆花生皮子了,我们就想着,拿这些花生皮子,一会儿是烧点蚂蚱长虫的吃呀?还是抓个野兔子,烤着吃?我们正在这里商量着呢,大爷您就领着这么多人来,非要冤枉我们说,这花生是我们偷吃的,您又没见到我们吃,也没有见到我们偷,凭什么就说是我们吃的呀?”
“不是你们偷的,那场院里,怎么会少了那么多花生啊?”三傻子他爹狗蛋儿,在旁边咋咋呼呼的说:“队长,我不能因为这里面,有我儿子,我就袒护他们,肯定是他们这些淘气孩子,刚才趁着我打我儿子的工夫,偷了花生,跑这来吃的,我看花生,还是挺尽职尽责的,生怕有人趁我不在的工夫,过来偷花生,我离家那么近,撒尿都不敢回家去撒,都是就地解决的。除了我儿子刚才来找我要花生吃,我不给他,他给我撒泼耍赖,气得我揍了他一顿。就那一会儿的工夫,我没注意看着场院,其他时候,我眼睛都没有离开过那些花生,别人是没有机会来偷花生的,就只有他们几个,出来进去的,很少拆帮。”
“你说是我们偷,就是我们偷的呀?”二驴子见二秃子敢死不承认,也跟着喊着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偷了?我还说,是你自己监守自盗的呢。”
“好好好,你不承认是吧?看你们吃的那肚子,撑得那么大,不是吃了花生,还能吃什么呀?”狗蛋儿说。
“我们爱吃什么,关你什么事儿啊?你又不管我们吃饭!”二秃子想着,反正他们也不能扒拉开肚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我不承认,你还能怎么着我们?
“就是!”二驴子得理不饶人的说:“你是看着我们偷花生了?还是抓着我们偷花生了?既然没有证据,就别污蔑我们这些好人。”
二楞子见二秃子、二驴子理直气壮,他那胆子也壮了起来,他拍着自己那圆鼓鼓的肚皮说:“就是呀!我们吃的肚子大,那是逮的兔子长虫吃的,吃肉不比吃花生香啊!我们吃肉都撑得难受,谁稀罕偷你的花生吃啊!你别丢了东西,就乱冤枉好人啊!”
三傻子张了张嘴,也想说两句,可他不知道应该帮着二秃子二驴子,还是应该帮着他爸,他张了两下嘴,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生产队长笑咪咪的看着他们双方唇枪舌剑,互不相让,也不着急,就在旁边倒背着双手看热闹。
最后见狗蛋儿理屈词穷,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自己,他才抬起手,制止了二秃子、二驴子、二楞子对狗蛋儿的言语攻击,言语缓和的说:“你们谁也别着急,谁也别生气,其实这个案子,要断清楚,也不难。既然狗蛋儿说是你们偷的花生,你们又不承认,那就跟着我们到场院里,我们做一个实验,不就都清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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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实验,做什么实验?”二秃子他们追着生产队长问。
“你们先闷一会儿葫芦,等一下就知道了。”生产队长说:“狗蛋儿,你去把包子、大鼻涕,中生家里的,都叫到场院里来,把大家伙儿们,也都叫过来,做一个见证。”
中生家里的,就是二驴子娘。
狗蛋儿答应了一声,喊着两个干部去找人去了。
另外几个小干部对二秃子、二驴子、二楞子、三傻子四个人说:“走吧,队长请你们一起去场院里去呢。”
二秃子不知道生产队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儿,怕也没有用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他当先迈着小步伐,跟在生产队长后面。
二驴子他们见状,也哩哩啦啦的跟在二秃子后面走。
这会儿的场院上,已经在四周围满了人,见到他们过来,自动的给他们让开了道路,让他们进到里面。
二秃子记性好,眼也尖,他记得他们装花生的时候,虽然感觉装的不少,但与现在场院里少的那一片相比,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这是谁趁我们偷花生,也在这里偷了一片,把赃栽到我们身上啊?”
二秃子心想,但事到如今,自己已经否认偷东西了,说什么也得死硬到底,打死也不能承认了。倘若一说我没偷那么多,那不等于自动证明,刚才自己撒谎了,承认自己偷东西了吗?
这会儿的包子一家,二秃子他爸和他哥,连二驴子娘,狗蛋儿一家,全都来到了现场,被安排在前排就坐。
生产队长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那片晾晒的花生,说:“把这花生堆起来吧,干度差不多了,也好打开场子,给这几个小娃娃,腾开耍把式的地方。”
几十个人应了一声,纷纷抄起耙子、扫帚、木锨、推板,一会儿的工夫,就把那些花生推到了靠边的地方,堆成一座小山。
生产队长拽着二秃子、二驴子、二楞子、三傻子几个人来到中央,面对着大伙儿说:“各位老少,兄弟爷们儿,姐妹娘们儿,都听好了啊!”
生产队长嗓门儿也亮,声若洪钟,那么大一个场院,也不用喇叭扩音器什么的,他只是扯开嗓子,四周的人们离老远听着,就跟在跟前说话一样,听得清清楚楚的。
只可惜农村没有美声音乐会,若是让队长遇上那个外国男高音歌唱家帕瓦罗蒂,那个歌唱家怕是再也不敢吹自己的声音高了。
见人们都停止了说话,静静的看着自己,生产队长这才继续说:“今天呐,咱们这场院里的花生,让人给偷了,而且偷的还不少。看花生的狗蛋儿说是这几个孩子偷的,可这几个孩子,嘴还挺硬,就是死不承认,那怎么办呀?对这么点儿的孩子,咱也不能打,又不能骂,更不可能扒拉开肚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为了让他们当场认供,心服口服,咱们啊,今天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做一个小实验,大伙儿也都做个见证,看看这几个孩子,是撒了谎了呀?还是真没有偷队上的花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