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铁皮房,水难以往里面浇,火却是挡不住从里往外冒的,所以,火虽然是从铁皮房里面烧起来的,但已经与院子连成一个主体的正房,也被火烧了起来,虽然火已经在消防人员的努力之下,正渐渐的熄灭,但已经造成了很大的损失,虽然这里周围的墙上,也都用油漆喷着一个大大的红色的“拆”字,但拆迁也不是说拆就拆的。
人家房东在没有拿到拆迁款之前,你总不能给人家房东说:“反正这房子也要拆了,晚拆是拆,早拆也是拆,现在既然已经拆了,那就算了吧,算是我免费帮拆迁队拆房子了。”
若是那样说,房主不跟你玩命才怪?
这房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会利用这次的事故,狠狠的宰上一刀的。
果然,王家有正在想着,就听一个女高音正在高亢的呐喊着:“我说王老板,我们当初,可是签订的租房协议,你是暂时拥有了这座房子的使用权,可我这房子,可没有卖给你啊!你看看,咱们这份协议上,可是写的清清楚楚,乙方有权暂时使用房屋,但也必须要遵守规定,不能在这里,存放易燃易爆的危险物品,如果有违背,需要对甲方做出双倍赔偿。你看看你们现在,不但在这里面放了容易着火的衣服,还对我这房子进行了改造,我为此,已经跟你们协商好几回了,你们都没有给我明确的答复,可现在,你们不但没有给我什么赔偿,竟然连房子都给我点了,这件事情,不能轻易的过去,你们必须得给我赔偿!不然,我就上法院告你们去!”
王家有注目看过去,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长得又高又胖,比苏醒能够大出两圈去,只见她居高临下,就像一个大人在训一个孩子似的,俯着身,低着头,口沫横飞,那唾沫星子,就像雨点似的,喷淋在苏醒的脸上。
本来苏醒喜欢仰脸的,看这个女人的脸,更是要仰头看天。
可她现在不得不低下头,用双手搭成一个小窝棚,遮挡一下这从天而降的不定时阵雨。
就听那胖房东女人,仍在喋喋不休的用女高音喊着:“我找了你们多少回了?不是说这个不管事儿,就是说那个做不了主,今天可算是让我逮着了,原来,你才是那个真正拿主意的啊?那好,你现在给我一个交代,说说这回怎么赔钱吧?”
苏醒在她的威逼下,身体不由自主的不断往后退,但声音已不再像过去似的,那么庄重威严,她低声的和高大的胖房东太太商量的说:“大姨,您别着急,您也看到了,我们现在出了人命,人命大如天,暂时确实顾不上这些,您看,这是我的名片,等明天后天,等我们把手头的急事儿处理一下,您再到我们公司找我,到时候,我们好好商量一下,具体要怎么解决,您看行吗?我现在心乱如麻,确实没有心情再处理这件事情。”
胖房东太太听着耳边凄惨的哭声,看着苏醒狼狈可怜的小模样,也不觉动了恻隐之心,她收下了名片,但仍有些不放心的说:“你没有骗我吧?出了这种事情,你们不会跑路吧?”
“放心,我们家大业大,跑不了的。”苏醒正说着,又从外面吵吵嚷嚷的冲进了两个农民模样的中年男人,大多数的农民,都有着一副老实本分的样子,可这俩人,歪着脖子,斜着眼睛,一看就不像正经人。
他俩后面一胖一瘦两个中年妇女,也是满脸的横肉,横眉立目的,早已经把那个热心公益事业的耿直老头儿挠了一个满脸花,那老头儿却顾不得抹一下脸上被挠出来的血花,只蹲在地上,捂着裤裆,脸上痛苦的扭成麻花,大声的呻吟着。
这里有负责这一片区的民警,一见这种状况,正要上前责备这几个人的无理取闹,这四个男女却早已扑倒在地上,连哭带嚎:“哎呀!我的那个爹啊!你死的好惨啊!”
警察一看,人家既然是死者家属,做事儿虽然有些过激,但也不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招惹他们了。只是苦了那位做事儿认真负责,自觉出来帮助公职人员维持秩序的老头儿了。
王家有不认识这几个人,但一听他们哭,也已经猜到了,他们肯定都是谢春芳的娘家侄子,侄媳妇。
看着他们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王家有不禁叹了一口气,轻声的说:没想到,那个老头子,满脸的混账,养出来的儿子,倒是挺孝顺的,你看他们哭的,多么伤心啊?连两个儿媳妇都哭的震天响。
王星辉听他这么说,不由得轻蔑的“切!”了一声,“二叔,你看错了,别看他们哭得跟真的一样,其实,这两口子,没有一对好饼,那眼皮上那点儿湿的,都是偷偷抹上去的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