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哄哄的人堆里,孩子稚嫩的哭声易于辨别,絮儿从陈婶手中接过孩子掂着。孟长义的好处?多着呢,比如能帮忙洗尿布啊。
吃晚饭的那短短两刻钟,成为关屯众人默认的议事之时。孟长义的一番话,仿佛油锅进水、水面落石。短短三五个呼吸之间,有窃窃私语的,更有大声吵嚷的,还有发愣发懵没反应过来的。
丁小枣双手抓着絮儿的胳膊猛烈摇晃,呼吸急促问她:
“絮儿,孟大哥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要有地了是不是?是不是?你说话呀!”
碗中被晃洒的汤汁流得絮儿右手虎口和手心到处都是,顾云一把夺过絮儿的饭碗,也随着小枣发问:
“傻丫头,怎么回事你倒是说清楚啊?!”
上河庄的旧人目光热切看着絮儿,这时候谁还没心没肺吃饭呀,一个个的都想知道,十几个月的坚持是否真的能得到梦寐以求的结果。更想要对自己证明,当初跟随絮儿躲进深山的决定不仅没错,种种收获远超预期该有多么难得。
至于被更多人围着的孟长义,说起话来简练得很。
“杨立地,安通,刘奔,你们三个嘴都要咧上天了!没回头看看自己干的什么活计?狗啃鸡刨一样的,惨不忍睹!
明早我和絮儿一起给大家划分,包括出门做工的兄弟,人人有份。自行担责,秋天能不能吃到嘴,可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刘奔不服气,噌地站起来嚷嚷:
“军头!不公平啊我跟你说!”
孟长义冷脸道:
“钱有他们几个何时回来还不知道呢,你就伤了胳膊而已,要公平?”
刘奔嗫嚅着退后一两步:
“好、好像也是啊。”
小心翼翼看一眼孟长义,又不甘心抬了抬胳膊道:
“那我总不能用脚丫子开荒吧?”
孟长义挑挑眉,斜勾起嘴角道:
“蠢啊?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