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室也知道流民难办,但仍不从根本上想办法,却是把大量流民刺配军中,以至军无斗志,战力更加孱弱,宋室默许经商,但不仅无鼓励,反倒征商税之高,冠绝历代,以至经商之人无力亦无心扩大商贸;
如此杀鸡取卵,不仅解决不了流民越来越多的窘境,且时间一长,商贸亦是不断萎缩,如此循环,宋室即便不亡于金和蒙元,也必亡于内乱”高建国回道。
冼南海听完,细细思量了一下,猛然抬头,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站起身来深深一揖道“今日有幸听到海外高人指点,真正是‘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请受孟元一拜”,高建国连忙站起来回礼道“不敢,孟元兄大才,天照无知,有感而发罢了,怎当得起如此大礼”。
须臾,两人坐下,冼南海又说道“宋室覆亡,确实令人惋惜,但听天照之言,前宋覆亡,倒也是理所当然,我也是一直对宋室不满,故而前宋覆亡后,隐于深山,不愿再参与所谓复宋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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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害怕蒙元,这琼州之地,蒙元向来不放在眼里,也从未派精兵驻防,若想起兵,也不是不可以,但孟元对复宋,毫无兴致,故而一直隐于山中”。
高建国笑了笑道“看来,果然是道失求诸野啊,孟元兄既不愿臣服蒙元,又对复宋毫无兴致,隐于深山,也是可以理解,但今日闻孟元之志,仍有恢复中华之心,既然如此,也不必再长期蛰伏了”。
“哦,天照莫非已有驱除蒙元之法,但你适才又说蒙元还很强盛”冼南海疑问道,“强弱只是相对的,一时的,而今蒙元无道,必会日益衰朽,众叛亲离;
我等虽是暂时蛰伏,却可以行仁义,练精兵,先据琼州和吕宋,一旦天下有变,便可从琼州和吕宋两路发兵北伐,只要民心所向,何愁大事不成”高建国慨然道。
“先据琼州,倒是一个办法,那吕宋是...”冼南海有点疑惑道,“就是所谓陆复宋”高建国回道,“陆复宋,吕宋,好名字,那里也是个好地方,天照果然有眼光,这名字也起得好”冼南海连连点头。
须臾,冼南海又问道“取这两处或许不难,但民心所向,天照未免太乐观了,从来普通百姓只知道被人驱使,可知兴亡大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高建国摇了摇头道“那是百姓未被公平对待,无人去真正落实‘等贵贱均贫富’的大道,亦无人去教化百姓‘家国一体,华夷有别’的道理,百姓遂只能被裹挟或驱使;
若有人有能基本实现公正与平等的办法,且愿意为万民启蒙,百姓自然会明白‘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那时,什么强盛蒙元,都不过是土鸡瓦犬罢了”。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冼南海小声念了2遍,连连点头“妙啊,不过要教化百姓却是不容易,虽然圣人有云‘有教无类’,但是自古以来,有教者毕竟只是少数,还有,你说的要落实‘等贵贱均贫富’又是何意,倒像是当年的反贼王小波、李顺的口号”。
高建国点了点头道“何止王小波李顺,钟相杨幺也有完全一样的口号,可惜只是口号,没有具体落实的措施和办法,但这一点不落实,你那‘家国大义、华夷有别’也就没人理会;
如果这一点得以落实,那教化就会容易得多,百姓会主动求你教化,而不是你到处找人兴学去教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