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在被窝外的头卖力地点了点:“就是唱歌,十六年前你就是唱歌哄陆憬泽睡觉的。”
还正中他的下怀了。
“那你把眼睛闭上吧。”
这次倒是听话地闭上了眼睛,表情之祥和,神情之放松,放松成这样,要是靳若薇还在,现在给他一刀他都防不胜防。
我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他靠近肩膀的位置,张口低声吟唱了起来。
“月儿弯弯,星儿闪闪,鱼儿喃喃,水儿湍湍,我思念摇曳的菡萏和老房外的藤蔓,思念纷纷雨下的橄榄和梧桐树下的花环,你是否还在老地方等待,说好的不见不离开……。”
一首歌都还没唱完,花清流的呼吸都已经规律匀速了,瞌睡真好啊,四分钟不到就去跟周公会面了。
中考前三个月开始我就再也没有试过半个小时之内入睡。
花清流的睡姿太标准了,配上那张风华绝代的脸,百分之九十九的女孩看见了都会心跳加速,甚至会想直接扑倒他,要说为什么只有九十九个女孩会心动,巧了,我就是那百分之一,内心毫无波澜。
可是花清流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矫情呢,我简直深深怀疑他被什么孤魂野鬼给夺舍了,回头画两张符箓给他驱驱。
现在看着他抓着我手腕的手,我陷入了沉思,话说,人睡着了,紧握的手指不会松动的吗?
没关系,我可以掰开,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再轻手轻脚地把他的这只手塞进被子下面,哦耶!我的手终于重获自由啦!好家伙,握得够紧的,给我捏了一圈红色“手表”。
我跟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往房间门口走去,手放在门框上的瞬间,眼花似的看到一个人影从外面闪过。
也没太在意,开门后,一个白衣蛊奴手提着食盒正要敲门,想必刚才就是他的影子吧。
蛊奴见我出来,机械地开口,一字一顿地报告,听着像老式录音机卡带似的:“泽少主为公子和沈姑娘备妥早膳。”
又把食盒放下打开了两层盖子让我看。
他竟然留意到了我说给花清流听的那句关于没吃早饭的话……让我还怎么吃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