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回身恭敬地对着车内说道:“大人,到了。”
然而,车厢内没有任何回应。车夫又提高声音叫了一声:“大人?”
依旧没有动静。
车夫心中涌起一股不安,急忙上车,打开车帘子。
只见胡宗宪半躺在座位上,官帽掉落在一旁……原本束得整整齐齐的发髻已然松散,几缕白发凌乱地耷拉在他那苍白如纸的脸上,像是深秋里衰败的枯草,毫无生气……
他的嘴角微微下垂,干裂的嘴唇上透着一层死灰般的颜色,深陷的眼窝下,浓重的黑眼圈犹如两片乌青的阴影,为他那原本坚毅的面容增添了几分沧桑……
车夫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探了探鼻息,发现还有微弱的气息,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大人,大人您醒醒……”
车夫焦急地呼喊着,双手轻轻摇晃着胡宗宪,可他依旧昏迷不醒。
兵部衙门的衙役们听到动静,纷纷围了过来。
看着昏迷的胡宗宪,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所措。
很快,消息在衙门内传开,兵部的官员赶忙去找了郎中,并将胡宗宪送回了家中……
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而此时的胡宗宪如今已七十高龄,本应是含饴弄孙、安享晚年的年纪,却依旧为了这朝堂之事,耗尽心血……
胡宗宪到了家中,郎中也随之而至。
兵部的两个侍郎也跟着前来……
郎中诊完脉后,缓缓起身,对着一旁焦急等待的胡家人和兵部的两个侍郎说道:“胡大人这是积劳成疾,长期的劳累和忧思,让他的身体亏空严重。如今气血两虚,再加上这几日的操劳,身体实在是支撑不住了。我先开几副药,调养气血,只是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还需长时间的悉心调养,切不可再让他忧心劳神……”
兵部左侍郎沈文也听完郎中的话后,赶忙开口问道:“多少时日可以调养好啊……”
而郎中闻言,只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