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矩深吸一口气,说道:“胡宗宪胡尚书在从宫里边返回兵部的时候,在车上晕倒了,现在兵部的人把他送回去,也差人过来禀告……”
朱翊钧闻言,神色骤变,手上的毛笔不受控制地“啪叽”一声掉落在那诺大的宣纸上,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安”字的下边,晕染出一团乌黑的墨迹,就像是平静湖面被投入巨石,泛起层层惊涛骇浪。
而一旁得冯保也是脸色一变 ,赶忙将掉落在宣纸上得毛笔捡了起来,放回到了砚台中。
“这……这怎么会?”朱翊钧喃喃自语,脸上满是惊愕与担忧:“胡爱卿,刚刚离开啊……”
他来回踱步,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片刻后,猛地停下脚步,看向陈矩和冯保,沉声道:“速传太医去胡府,务必将爱卿治好,另外,把兵部来报信的人带进来,朕要细细询问!”
来宫里面报信得人是兵部郎中赵毅。
他到了乾清宫后,便赶忙下跪行礼。
“朕问你,胡爱卿现在情况究竟如何?”
赵毅磕了个头,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回道:“陛下,臣现在也不知是什么情况,胡尚书晕倒后,卑职和几位同僚心急如焚,赶忙将他送回府中,便立刻赶来向陛下禀报,一路上都没敢耽搁,实在还没来得及去了解胡尚书的具体状况。”
朱翊钧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人如草木,生,是一场盛大的开始,而死,却是必然的落幕……
胡宗宪年龄大了,在他的这个年龄身体但凡有些风吹草动,都是致命的。
他不再多问,当机立断地说道:“朕即刻前往胡府。”
冯保应了一声,而后赶忙下去安排……
朱翊钧的车驾在锦衣卫的严密护送下,朝着胡府赶去。
车轮滚滚,扬起一路尘土……
胡府内,胡桂奇心急如焚,在胡宗宪的房间外不停地踱步……胡桂奇是胡宗宪的长子,也就是当年在东南被海瑞好好教训一番的胡家大公子……
兵部的两位侍郎也都面色凝重,守在门外,他们不时地望向屋内,眼中满是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