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向苏瑾,本是浑厚声音,此刻变得尖锐,近乎破音:
“你……你胡说!
竖子!你胡说八道,侮我清名!我……我要……”
“你要干嘛?要和我单挑?”苏瑾离他凑得近了些,和煦的笑。
秦应雷要敢先动手,那苏瑾就要以德服人了。
可惜,对方情绪逐渐稳定,竟硬生生忍住了苏瑾的挑衅。
叹了声可惜,苏瑾扫视诸人,一字一句。
他也知道,真想主和的,是龙椅上那位,这些人不过一群为了吃热乎屎的走狗而已。
诛心嘛,那就要让他们里外不是人,让他们将事情彻底办砸。
“大齐是天子的大齐,亦是中原亿兆黎民的大齐!
你们美名其曰求和,实则想慷他人之慨,用我中原国土,换来胡寇赏识!
今日割一块,明日割一块,大齐最后没地了,你们便是胡人的功臣,继续做你们的官,享你们的福,是也不是?
你们打的好算盘!
你们当官享福有退路,圣上最后却只能做亡国之君,死路一条!”
苏瑾指着宋仁投,骂道:
“你!道貌岸然,自诩清流,打的却是这般算盘!
你还道别人无君无父?
我看你才是猪狗不如,投敌卖国的畜生!
你哪来的脸,刚刚敢在台上问责主战英雄,辱骂大齐百姓?
你就不觉脸红么?
我当真从未见过如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指桑骂槐,含沙射影,苏瑾这是连着秦应雷一起骂,顺便将这群主和派与天子割裂开来。
“便是你们这群心黑眼浅,利欲昏心之人,自称凌州才子,恬不知耻聚众喷粪!
好好地神州儿郎不做,装模作样假装高洁!
披着爱国皮,做着亡国事!
恶心!”
秦应雷听完此话,只觉双眼发昏,站都快站不稳。
宋仁投的脸,憋成猪肝色,胸口一烫。
“噗”的声,再也忍不住,吐出好大一口血来。
满堂文人,皆不发言。
就连钱烈羡,也不发言了……
苏瑾身姿挺拔,穷追猛打:
“我告诉你们,国难当头,外寇入侵,胡人凶狠蛮横,屠刀无情。
可是,你们怕,我不怕!
我大齐风骨未断,保家卫国儿郎万万!”
苏瑾语罢,积蓄气势。
此刻,忘仙楼外银蛟江上,风雨欲来。
一声惊雷炸响,余韵澎湃。
苏瑾声音再响:
“视死忽如归!捐躯赴国难!”
此言一落,忘仙楼再次迎来长久沉默,偌大个一楼,满堂宾客,无一人言语。
过得好半晌。
二楼雅间,这才传来一道开门声响。
旋即,有人踏步而出,轻轻鼓着掌。
“视死忽如归!捐躯赴国难!”
……
“好,好!”
便见个面如冠玉中年,身姿挺拔,从容走出。
秦应雷本就惨白的脸,自见到那人后。
一时间变得更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