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柔的目光凝视着他,不由自主地将注意力集中在他那件新衬衫上。那衬衫定是专为葬礼所购,因为许柔对他每一件衬衫的款式了如指掌,他不可能穿上刘诺的衣服。虽然他并非不会穿,但……衬衫的黑色袖口微微敞开,为他的手势留出空间。
“许柔,”他轻声呼唤,将许柔从沉思中拉回。他的衬衫顶扣未扣,衣领微斜。
许柔后退一步,“我觉得我们不应如此。”
许柔只想知道,你在逃避什么。
这是一个简单而又沉重的请求。许柔回避着一切,那些不可言说的秘密,而他正是关键所在。许柔想要向吴愁倾诉自己的情感,但很快又回到了他们的旧模式,许柔不愿再玩这种游戏。她已经无法继续这场角逐,他已经赢得了这场胜利,许柔正在学习接受这个事实。
“你我都清楚,在你开口之前,你不会离开这温室,所以节省我们的时间,告诉我。”他试图让这句话听起来像是个笑话,但许柔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绝望。
“我生气了,”许柔最终承认。
他尖锐地点头。“你的确如此。”
“我的意思是,我愤怒得如同疯狂。”
“许柔,你的感受我能够理解。”
“我对我父亲很生气,我对他的行为感到愤怒,”许柔明确地说,同时观察着吴愁对这一转变的反应。
“我理解,你的愤怒是合理的。无论他是生是死,你都有充分的理由对他生气。”
许柔难以遮掩吴愁脸上那份凝重的神情,它与她口中的荒唐言辞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她禁不住笑出声来。“你不觉得我对他的自毁感到愤慨,以至于无法再感到伤痛,这是一种错误吗?”许柔的唇角轻咬着牙齿,稍作停顿后,她又继续说:“他就这样结束了一切。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甚至没有考虑到对任何人的影响。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自私,但这正是我心底的真实感受。”
许柔的目光轻轻地掠过那片素净的泥土地板,她带着愧疚,缓缓道出了心中的话语,虽然它们如同飘渺的浮云,但她希望它们能在这一温室中停留,若她的父亲远在异地,愿他听不到她此刻的心声。
吴愁的手指轻轻地抵在许柔的下颌,温柔地将她的头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