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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村子后,身后那道灼热的视线才渐渐消失,陈展蹙起眉毛,脸色不大好看。
那李家的哥儿今日是怎么了,一直看他做什么?
他不记得自己和李家有过交集。
燕子村村民最爱议论的两个人,一个是他,一个就是方才那小哥儿——李朔月。
陈展倒还好些,他是个汉子,那些多嘴多舌的人再怎么样,也不敢在他面前碎嘴挑事。
可李朔月就惨多了,什么克父克母、天煞孤星、狐媚子勾引人,什么词难听就说什么,走到路上都有妇人夫郎朝他翻白眼吐口水。
不过陈展并未因此就觉得这小哥儿可怜,这谣言虽荒诞,却也有几分依据。
陈展住在村东头,屋子后面就是山,他带着狼,住的远些省的追云伤了人。村里人都不爱往后山来,偶尔来些胆大的偷情野鸳鸯。
这山也不是他家的,来便来,他脚步轻,遇见了只管走开,只有他看别人的份。
野鸳鸯定然也不知有人看见,不然脸皮再厚,也经不住这样磋磨。
这野鸳鸯自然指的是李朔月和他的相好白五。
回回都是他俩,陈展印象深刻。他没见过哪家的哥儿这么大胆,半夜不睡觉,跑来后山和情郎厮混,黏黏糊糊滚到一处,有回连裤子都脱了。
他没有窥探别人的癖好,每回看清人脸就走,绝不含糊。
一个还没定亲的哥儿如此轻浮放荡,不怪别人看轻他,说他狐狸精转世勾引人。
说来也怪,白五可是村里富户白家的小儿子,模样周正俊俏,还念过两年书,虽说品性不端、人嫌狗厌,可再怎么样,也有许多姑娘哥儿想嫁给他,怎么偏偏看上了矮小干瘦的李朔月?
这些事他没告诉别人,也就闲来无事琢磨琢磨,打发时间罢了。
今日这哥儿举止怪异,难道是发现他们偷情之事被他看见了?
想来找他算账?
陈展摇摇头,他未曾将他们二人之事抖落出去一个字,这哥儿怪谁都怪不到他头上。
不再去想这等事,回家要把砍刀再磨一磨,木箭也得再做几支,下回上山都得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