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寅时初。
“公子,他醒了。”雨生轻声道。
李朔月眉心微蹙,而后又舒展开,漠然道:“醒得倒是快。”
“不过脑袋撞坏了,记不得先前的事。”雨生又道:“孩子哭闹,我抱过去给他瞧,他看也不看一眼。”
“脑袋撞坏了?”李朔月眯起眼思索,片刻后他想出了主意,漫不经心笑道:“真是命大,这般死也死不了。”
“你想个法子,将他送给陆榆陆槐,让他也做一回替娼鬼。”
“公子,若他哪日清醒,将此事告诉陆家人——”
“那便找些药,叫他永远也好不起来。”李朔月神情冷淡,“我留他已是发了慈悲。”
“是。”
晌午,李朔月没见着接他的人,反正见着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满脸胡茬、狼狈不堪的方逵,以及被捆住双手、脸色不忿的观棋。
“逵郎,你这是怎么了?”
“公子。”方逵抬起通红的眼,上前两步将李朔月抱进怀中,力道大的恨不得将人揉进身体里。
“我去迟一步,我阿姆已遭奸人所害。”说到此处,方逵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他咬牙切齿道:“伤我阿姆之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我必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李朔月回抱住方逵,小声安抚:“逵郎,你且安心,我会帮你。”
远处的观棋垂下眼睫,藏起杀意,心中觉着这俩人可笑,装聋作哑笑里藏刀,没一个好东西。
李朔月又安抚了两句,才对方逵道:“逵郎,日后需日夜兼程赶路,你先去歇息,我问他两句话便来陪你。”
“好。”方逵抹掉脸上泪,将观棋独留于屋中,便孤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