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见了绣裳,急切问:“如何,公子可松口了?”
“不曾。”
血糊糊的哥儿听了这话,立马一骨碌爬起来,抱住绣裳的腿,哭天喊地道:“绣裳姐姐,我真的什么也不知晓,醒来就在柴房,还被人捆住手脚……”
“你还说!若不是你什么都没发现,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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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里晓得他要逃跑?”墨韵瘪了瘪嘴,擦掉眼泪,道:“事到如今,我要如何?”
“凌波,这次只怕我也救不了墨韵了。”
凌波狠狠闭了闭眼,决绝道:“那我便带他走,我只这一个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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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阳城外,年迈的车夫赶着两匹老马慢慢悠悠前行,卫堇朝骑了匹高大的白马,一人一马散漫至极,行在最后方。
雨生掀开布帘,看着越来越远的高城,心中难掩激动,他终于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观棋紧紧盯着雨生怀里的小婴儿,好几次都想将孩子抱过来,最后又作罢。
半晌后,雨生怀里的孩子忽然哭闹起来,观棋作势要抱,李朔月淡淡看了他一眼,自己接过孩子。
雨生从竹筒里倒出买来的羊奶,一点点给小孩子喂。
观棋触碰不得,只得没话找话,问:“公子,他们能找来吗?”
“若找不来,我要他何用?”
李朔月淡声道,当日卫堇朝松了口,只许他带两人,雨生要随身侍奉,观棋留下恐成会叫方逵知晓吕氏之死的真相,他便留下方逵、赵猛,让他二人来京城寻他。
他相信方逵,他会寻来的。
小孩子喝到了羊乳,便止了哭,大眼睛扑闪扑闪,小手拽住李朔月的发梢玩。
李朔月并未在意同他嬉闹的孩子,风忽而掀开半截车帘,李朔月同卫堇朝视线相触,一个茫然,一个嘲弄。
随后车帘落下,隔绝两人的视线。
李朔月垂下眼睫,忽而想到,卫堇朝虽然救了他,可他仍身陷囹圄,这辆马车,不过是将他从一个末路带向另一个末路。
可那又如何呢?
他已经没什么可在乎的了。
即便是他的躯体,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