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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末,燕子村外,一辆老牛拉着木板车,慢悠悠走在小道上。
李夏阳跳下牛车,朝邓谦笑道:“我到了,你赶紧回吧。”
“还有些东西,我送送你。”
邓谦跟着跳下来,拎起小包袱,要同李夏阳一道走。
“你明日不是还要去县学吗?快些回家收拾吧。两步路,哪里还用送。”
李夏阳接过包袱,里面只装了些颜色花纹别致的布,轻得很,压根用不着人送。
他与邓谦定下了婚期,就在今年年底,俩人走在一处,谁也挑不出错处。
“好,你路上慢些走。”
俩人在路口分别。
李夏阳拎起小包袱,脚步轻快,他边走边哼歌,悠哉又无忧无虑。
只是刚进了村,村口碎嘴的老夫郎老太太就对他指指点点,那眼神仿佛说:瞧瞧瞧瞧,这是谁家的祸害似的。
李夏阳叹了口气,谁叫他和李朔月是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兄弟呢。
不过这次那些碎嘴的人声音格外大些。
“嚯,就是阳哥儿他家的不?”
“是,是……”
“……做出那样的事……”
“依我看,活该呢……”
李夏阳断断续续听了一路,越听越觉着不对劲,李朔月又怎么了?前两日不还穿了新衣裳上清水县买东西呢?
几个嬉笑的小哥儿迎面走来,一见着李夏阳,各个都鹌鹑似的噤了声,快步走过李夏阳。
“哎。”李夏阳一把拽过和他一道学绣花的林哥儿,好奇地问道:“林哥儿,村里发生了何事?怎么我一回来,大家都神神叨叨的?”
林哥儿没能甩开他的手,只好道:“你不知道?”
“我刚从宝林庙上香回来。”李朔月道。
其他几个哥儿朝左右张望了下,见没人,立马七嘴八舌议论起来:“是你那个哥哥!又偷人啦!”
“对对对,而且还叫人捉奸在炕!”
“偷的就是那个,那个白家的老幺!”
林哥儿补充道:“不仅如此,听说后山那个猎户一怒之下,打断了他的腿,要把人卖到镇上青楼去呢!”
“就这样。”一个小哥儿做出抗人的姿态,道:“一路扛过去的。”
“真是害怕哩,怎么就能轻易把人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