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轸微微皱眉,脸上满是关切之色,道:“估摸着她也没有好好休息,生孩子可是件大事,得养好身子才行。”
“怎么了吗?这段时日,她不是一直都在休息吗?”韩执笑问道。
苏轸摇摇头,道:“官人,钱素那性子你还不了解吗?她总想着报答咱们,即便怀着身子,也总是闲不下来。”
“单单是前几日,妾身让人去寻一本书,没人找得到。结果还是钱素,她愣是挺着个大肚子在库房里翻了好久,不好蹲身就拿棍子,累得气喘不定的,却只是说自己没事。”
韩执叹了口气,道:“是我疏忽了,原以为给她安排了足够的休息时间,她便能好好养胎,却是忘了她的性子。”
苏轸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担忧地说道:“妾身也是心疼她,劝了她好几次,可她总是嘴上应着,一转头又忙这忙那。也就在马平的面前,她才装作自己不忙。”
韩执思索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说道:“对了,咱们家先前是不是安排了稳婆啊?”
苏轸轻轻点了点头:“是安排了稳婆,可钱素那要强的性子,稳婆也劝不住她。妾身真怕她这样下去,身子会撑不住。”
“官人,钱素对妾身如此尽心尽力,妾身却不能劝着她,让她好好休息,妾身这心里属实是难安。”
见她眉眼低垂,似是自责,韩执便连忙打断她的话,道:“八娘不必如此,钱素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无事。我们再想些办法,让她好好地安心养胎。”
“八娘不必自责。”韩执轻轻地抚着她的背,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肉包子。
苏轸沉默了好一阵,最终说道:“妾身大抵是病了,整日里忧心忡忡,情思缱绻不得解。瞧着钱素如此不爱惜自己,我纵是千般叮嘱,万番相劝,却也无用。”
“千怕万怕,只怕妾身这言语轻贱,入不得她的心,不能让她安心养胎。妾身这心里头,只觉愧疚难安,似有万千针芒刺着,疼得紧哩。”
韩执轻轻叹了口气,轻轻拍着苏轸的背,“八娘,你且宽心。我明日便去寻些滋补的药,让李婶熬成汤送去,再派人时刻照看着她,断不许她再操劳,你可别再如此伤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