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纳德教授对克拉梅尔定理并没有什么疑惑，而是说道：“数学家也许可以分为鸟和青蛙，鸟可以俯瞰全局，思考宏观的数学结构，而青蛙则是喜欢深入具体的细节，解决具体的问题，实战能力很强。”

“在我这里，你属于后者，能够用敏锐的目光找到数学真理的痕迹。”

说完，梅纳德教授开始鼓掌，大厅中随即响起浓烈的掌声。

鸟和青蛙

与大家的激动相比，许青舟反倒是愣住，像是被一颗子弹击中，直愣愣地杵在原地，陷入沉思。

没错，他很注重细节，诸如每次遇到问题，都喜欢把所有的细节都扣一遍，这样总能找到新的思路，可这也意味着会下意识地忽略掉整体，无法像“鸟”一样俯瞰全局。

他这个习惯，对于解决问题而言是把双刃剑，能让人快速找到关键点，也会让人忘记看前方的路。

梅纳德教授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思绪的大门，原本模糊而朦胧的灵感，在这一瞬间清晰可见。

说得形象一点，以前的那种感觉，脑袋里像是装满了无序运动的粒子，他能看到，可无法捕捉到它的痕迹。

但这个时候，突然之间，一个“玻色子”凝聚成了“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所有的思维杂念瞬间整齐划一，指向了那个闪耀的灵感之光。

仿佛整个宇宙的对称性和简洁性都在那一刻向你敞开了大门。

许青舟大脑在飞速运转。是的，他以前的确被细节蒙蔽了，一直纠结于要找到一个准确的公式。

可并不是非要如此。

他为什么不能把M、和稿纸中的(10)、(14)和(15)这几个步骤结合，先“连蒙带猜”地得到一个孪生素数个数的渐近公式。

许青舟眯着眼，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拿起粉笔，转身在背后的黑板上写起来。

咦？

所有人都呆了一下，疑惑地朝黑板看过去。

许青舟的报告会已经开完了，所以他写的是什么？

大家都很安静，凝望着讲台上又写出一串公式的年轻人。

【π(x)~L(s，\chi)=\sum_{n=1}^{\infty}\frac{\chi(n)}{n^s】

有年轻的学者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这是筛法。”有专注于素数方面研究的数学家已经看出来，回答这人的问题。

又有人说：“嗯，是筛法，专门用于素数分布规律研究的数学工具。”

梅纳德教授盯着屏幕，表情凝重，缓缓道：“他是想孪生素数猜想吗？”

“恐怕是的。”另外一位数学家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