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又期待着对方抓到自己。

她无比害怕被人看穿心思,于是一层又一层地遮掩。可又留下一个引人遐思的话头,期待着有人能读懂她在想什么。

棋逢对手的局才让她打下去的**,佟瑞晓能看到她撒谎,已经开始有趣了。

她有点喜欢跟他博弈。

一不小心就会透露出一切让对方看到软肋、死无葬身之地的感觉,像赤脚在一根钢丝上走,让她感觉无比刺激。

佟瑞晓感受到她的手筋一瞬间绷紧,知道自己说对了。

垂下眼睫,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其实并不能摸透她的想法,只是在赌她对自己不是完全的厌恶。

这么多次沟通下来他能感受到,只在聊天这方面,她愿意把他当做一个聊以慰藉的对象,而非回避交谈话题。

不排除她只把他看做工具性质的可能,可那也比完全排斥好太多。

简厌嘴角扬起的弧度愈发明显,轻蔑的睥睨着被握着的手,毫无负担的袒白自己的想法:

“你说得对,我就是在撒谎。”

“我觉得自己是整个世界上故事最多的人,所以总在各种语境中找到合适的部分直接插入。”

“我觉得这种无声浸润式地渗透很愉快,只是你的反应不是我预期那样罢了。”

“失望之余,并无别的。”

“可佟先生能看出我的心思,我还是蛮吃惊的。”

佟瑞晓拇指按住钻戒上的云纹,并不去看她的表情,只听她的语气便能想象出她的神采,心中微悸。

温柔地问:“在你的预期中,我该是什么样的反应?”

“吃惊、厌恶,然后说出‘你一个女人什么场合喝那么多酒’,”她轻笑,“然后我就可以毫无顾及的抨击你,没有负罪感。”

“你只是想抨击我,所以给我找了个罪名。但我并没有按照你预设的路走,所以罪名不成立。”

“可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或说出诸如此类的话?是因为曾有人这样说过你吧。”

“你无法反抗他,所以想找一个替代品,对么?”

他低头吻上她无名指钻戒的正面。

温柔,虔诚。

可偏偏这时抬眼看她,他镜片下的眼尾上挑,下眼睑微红,暧昧,且性感的像极了勾引。

简厌瞳孔猛然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