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灵棚里磕头呢！”

程骁听了：“带我去看看！”

程骁和程勇来到灵棚的时候，王局长刚刚磕过头，他看到程骁，立即迈着小碎步跑过来：“程总，节哀顺变！”

程骁主动和王局长握手：“谢谢王局！”

王局长又说：“昨天真是对不起！请程总大人大量，别跟我这个小卒子计较！”

程骁心中冷笑：“你好歹也是正处级的干部，居然自称‘小卒子’！你平日里威风八面，欺负大小商户的时候，可没有把自己当成小卒子！”

他淡淡说道：“都是过去的事，别再提了！”

王局长当然不相信程骁能把这事翻篇，他急忙说道：“我的那两个堂弟，我已经把他们带过来了。我让他们给你磕头！”

程骁脸一沉：“抓紧带走！这种人我看到就恶心！”

王局长还不死心：“要不然，我让他们明天来送汤，让他们带红缨帽！”

苏北风俗，死者进入阴间，走上黄泉路，活着的亲属要为他送汤。

从咽气到正吊，一共要送七次汤。

正吊那天送汤最正式，所有亲朋齐上阵。

王局长的两个堂弟本来与程家无亲无故，却要来给死者送汤，这是低头服软的意思。

重要的不在这一句，而是下一句的“红缨帽”三个字。

孝子也就是死者的儿子，他戴的帽子边上缀白棉球，孝孙的帽子只是一块白布，什么都没有。只有重孙的帽子上才缝上一条红绒线，称为“红缨帽”。

程骁的三个孩子，这几天戴的都是红缨帽。

王局长的意思是，让他的两个堂弟来程家做重孙子。

给程骁的爷爷做重孙，也就是给程骁做儿子。

王局长的堂弟给程骁做儿子，那么王局长本人又是什么辈分？

为了保住自己的官帽子，王局长连脸都不要了。

程骁突然感觉一阵恶心：“彭城的官场怎么有这样的干部？他们为了保住自己，连这种下作的事都做得出！他们在我这里受到的屈辱，会不会在老百姓的身上加倍地发泄出来？”

他本来是顾及羽毛，并不是很想把王局长拉下马，现在，他是非拿下王局长不可了。

即便如此，程骁也不想跟王局长当场翻脸。

“王局，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你要是不提，我就忘了。你越是提及，我越不舒服！从现在开始一切向前看！”

“程总说得对！向钱看，向厚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