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彻底怒了,废了朱守谦的爵位,圈禁在凤阳守陵。
或许是因为兔死狐悲,从那时开始李文忠的情绪就不对了。
前几天李文忠又因为某些政事上书劝谏,被朱元璋斥责。
估计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导致心态彻底崩了。
朱标想的更深。
朱樉被废之事,恐怕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亲儿子都能废,一个外甥又算得了什么?
但朱标深知,自家老爷子是真的已经将当年之事放下了。
否则又怎会容许李文忠活到现在?
完全是他做贼心虚,自己解不开这个心结。
但朱标又完全能理解李文忠的担忧。
首先朱文正死的太快,你说是被吓死的,证据呢?
估计在所有人心里,都已经默认是被秘密处死的。
其次就是自家老爷子杀人太狠了,开国功勋杀了一批又一批。
胡惟庸案更是杀的血流成河。
连自己这个亲儿子都有些怕,更何况是李文忠。
又恰好赶上朱樉被废。
只能说,时也命也。
面对这种局面,朱标也实属无奈,提笔给朱元璋写了一封信。
将陈景恪的诊断写上,然后直言他是心病,只能靠自己解开心结。
然后又给马皇后写了一封信,让她去开导开导李文忠,希望能有点作用。
之后他就不再操心这个烂事儿了,实在管不了。
十二月不知不觉就走完了,洪武十七年悄然到来。
朱标没有返回应天,而是留在了长安过年。
给朱元璋和马皇后的信里,他写明了原因:
陪陕西百姓过个年。
也以此为朱爽之事画下一个句号。
朱元璋和马皇后那是非常心疼儿子,自然是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朱标不走,陈景恪自然也回不去。
再说还有李文忠那摊子烂事儿,他也不愿意回去沾染是非。
就给父母写了封信,并寄去了很多陕西特产。
今年的陕西百姓,确实过了一个欢乐年。
扒皮王朱樉被废,朝廷又免除一年的赋税。
朱标又将秦王府的钱财,拿出一大部分购买物资,发给十岁以下的孩童和六十岁以上的老人。
手中有了点余粮,日子有了奔头,百姓自然高兴。
看着笑容满面的百姓,朱标也发自内心的笑了。
心中的郁结之气也消散大半。
年刚过完,朱标就带着人出发了,实地走访考察陕西的具体情况。
最终得出了几个关键性数据:
陕西冬季变冷、降雨减少。
粮食比二十年前减产两斗左右。
要知道此时的良田,亩产也就二十斗(两石)左右,少两斗就相当于减产十分之一。
陕北和河套地区的情况更加严重,耕地面积比之唐朝时期,减少了一半左右。
产量更是减少到只能勉强保本。
这个触目惊心的数字,让朱标更加直观的认识到,陕北和河套的问题有多严重。
而且可以预见的是,这种情况会越来越严重。
一月底,朱标拿着详细数据,离开了陕西。
陕西百姓自发的从四面八方赶来相送,无数人跪求朱标不要离开。
很多人直接躺在车轮前方,请求他留下。
朱标感动的几度落泪,随行人员无不动容。
陈景恪心中也酸楚不已,百姓是多么期盼有一个好官啊。
但作为皇太子朱标怎么可能留在这里,车架还是一点一点的前行。
十余日后,在百姓的挽留声中,离开了陕西。
听着身后隐约传来的挽留声,朱标揉了揉眼睛,说道:
“我终于理解,为何父亲会如此痛恨贪官污吏了。”
陈景恪被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您的感触?
在这种感动至深的时刻,您觉得说这话合适吗?
果然,你们老朱家脑回路没几个正常的。
过了半晌,他才说道:“您要是找个机会将广通渠挖通,陕西人民会更感谢您。”
朱标深吸口气,表情恢复正常,说道:
“此事之前咱们讨论过,我已经将广通渠放在备忘录里了。”
他拿出一张地图,说道:“上次没有说完,趁现在有时间,你继续给我说说。”
陈景恪凑过来,说道:“好,上次说到哪了?哦,这次迁都应该走一步,看两步。”
之前陈景恪将他在应天,给朱元璋说的那番话,给朱标也讲了一遍。
并且强调了广通渠对陕西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