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恪心下很是满意,虽然有点财迷,但还是知道轻重的。
“走吧,徐老大估计快到了,咱们要是去晚了,他又该抱怨了。”
两人来到城南一处十里亭,等了两刻钟左右,徐允恭带着人马出现。
见到朱雄英和陈景恪亲自来迎接,他非常激动,眼眶都湿润了。
朱雄英嘲笑道:“哈哈,没看出来伱老徐还这么多愁善感。”
陈景恪无奈摇头,朱雄英太年轻了,还无法体会到离别之情。
一直等在旁边的杜同礼,直到这时才上前行礼道:
“陈伴读。”
陈景恪看着他,笑道:“杜兄,许久不见。见到你春风得意,我也很高兴啊。”
杜同礼感激的道:“皆蒙陈伴读照顾,某方有今日。”
他确实感激陈景恪,尤其是这次毛骧一党被抓,锦衣卫被从上到下清理了一遍。
更是让他战战兢兢。
这次整顿是系统性的,不管是不是毛骧一党,都在被清算的行列。
身处锦衣卫这样的机构,很难保持手脚干净。
如果当初没有脱离锦衣卫身份,这次大概率也难逃一死。
哪像现在,在稽查司可谓是风光无限。
手中的权力一点都不小,走到哪别人都是笑脸相对。
两相对比,让他更加感激陈景恪。
深感这条大腿是抱对了。
而且消息比较灵通的他,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陛下将八公主许配给了陈景恪。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是妥妥的驸马爷。
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所以,这条大腿一定要抱牢了。
陈景恪虽然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但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只能在心中默默的为杜同礼哀悼了三秒钟。
希望宝钞稽查司,变成税务稽查司的时候,你还能这么想。
朱雄英多会来事儿,早知道杜同礼是陈景恪的人,很是给面子的过来鼓励了几句。
把老杜兴奋的骨头都轻了好几斤。
这可是太孙啊,竟然也知道咱老杜。
祖坟冒青烟啊。
花花轿子众人抬,徐允恭也说道:“杜员外郎乃稽查司虎将也。”
“精通探查之术,又通算学。若没有他,我可能还要半年才能回来。”
杜同礼连忙谦虚的道:“徐郎中过奖了,都是您领导的好。”
陈景恪从这话里听出了端倪,问道:“很难查吗?”
徐允恭点头道:“没有几个人愿意将自己的财富暴露在外,更不愿意暴露在朝廷眼皮子底下。”
“还好我们调查地方经济的目的,是为了估算宝钞发行量,没有引起太大的抵触。”
“若是为了收税,我们几个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好说。”
“即便如此,那些大户也藏的一个比一个严,想获得准确数字太难了。”
朱雄英叹道:“辛苦你们了,我会向皇爷爷为你们请功的。”
徐允恭感激的道:“我代兄弟们谢过太孙了。”
徐允恭这次离京,是为了巡视地方。
一检查新钞发行情况,二完善稽查司建设,三就是配合当地稽查司,调查地方经济情况。
他几乎是一个府一个府的在跑,除了云贵这些偏远的地方,足迹踏遍了大半个大明。
“最难查的还是江南,这里宗族观念太重了,我们时刻处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也正是因此,才将这里放在了最后。”
“本来我还想着,要在这里耗上几个月。”
“哪知道官吏涨俸之后,变得一个比一个积极。”
陈景恪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看来涨俸还是很有用的吗。”
徐允恭摇摇头道:“和你想的有些出入,他们这么积极,倒不是为了报答朝廷的涨俸之恩。”
“而是怕朝廷不了解当地情况,滥发宝钞,导致他们手里的宝钞贬值。”
陈景恪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竟然还能这样。
想想也是,以前一个月才几贯钱的俸禄,随便伸伸手就捞回来了。
现在是十几贯几十贯,一年下来就是几百贯。
意义就不一样了啊。
为了不让自己的俸禄贬值,他们必须和朝廷合作。
就算不方便得罪那些大户,也最多是不闻不问,不会制造困难。
有了地方官吏的配合,事情自然就变的简单多了。
徐允恭继续说道:“以前我只知道北方困苦,南方才是朝廷的赋税重地,但对这方面认识并不是很清晰。”
“这一次亲自调查过才明白,南北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陈景恪点点头,叹道:“所以朝廷才会冒着天大的风险,让黄河重回故道。”
“有了黄河提供的水源,再将淮水水系梳理好,北方才能自给自足。”
“到时候江南八府的税也能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