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车驾已至四宜园,李时安命申越不必护卫,尽可出城辞青,这才进入园林。
然则心亭其实是眼下最宜聚集之所,一来算是应登高远眺之习俗,二来则是在赏菊之时,还能欣赏漫天红遍,层林尽染之景象。可今日除品香赏菊外,还有一场重阳诗会。既要做到男女分席,又得照顾两边,自然得另寻他处。
所幸,四宜园内还有一处园林,名曰‘芙蓉园’,夏令并不对外开放,是皇室避暑赏莲之胜地。可眼下早已入秋,今日则是求来暂用来兴办诗会及赏菊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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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守在入口的侍卫抱拳一礼,恭谨道,“林御史,林夫人。”
“两位殿下可否到了?”
“殿下应还在路上,林御史先请入园,稍稍歇上片刻。”
林尽染投以一笑,遂与李时安进了芙蓉园。
此处正是因有一池莲花,才得以命名为芙蓉园。而园中这一人工挖掘的池水也得名为‘芙蓉渠’。虽是称 ‘渠’,却也并非真是渠。只因此湖较为宽长,几是要贯穿园林南北,形似沟渠,故而由此得名。
不过眼下毕竟并非时令,湖中的荷叶已渐破败。好在沿湖两岸已摆满珍奇花卉,除却过道,满园的菊花,或高或低,或疏或密,错落有致地排列。
秋风徐来,菊花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沁人心脾。那是一种淡雅的清香,不浓烈,却让人回味无穷。合上眼眸,深深地吸一口气,仿佛整个身心都被这香气所净化。
李时安望着满园秋色,不由的喟叹,“元瑶与杨夫人的确费了不少心思。夫君若不便探望杨夫人,当也要多体贴体贴元瑶,由她代为转达夫君的关切之意。如此杨夫人纵使心有怨气,当也能消去几分。”
杨湜绾自入长安,接管香水生意以来,真可谓是尽心竭力。要知这些买卖里,大半的分成可是入林府的囊中,且林尽染又是个甩手掌柜,诸般事宜皆是由她操心。
但李时安心中明了,这位杨夫人如此上心,除却自家夫君在江南时伸以援手外,当还有替祖辈赎罪的心思。如此想来,李时安的怨恨也少了些许。
林尽染明白她的心思,遂柔声应下。
这芙蓉渠两岸腰处架有一座石桥,东岸为诗会,而西岸则是官眷赏菊品香,今日各府未出阁的姑娘也会至此,故而东岸除却翰林院的学子外,林尽染还特地邀请各府的公子。
当下宾客虽未齐至,可多也是看在他夫妇二人的面子而来,何况西岸已有不少官眷在闲叙。李时安见状,欠身一礼,与林尽染暂别后施施然去往对岸。
未多时,二皇子与三皇子携皇子妃同至,叮嘱几句后,两位皇子妃一齐去了西岸。
“令染之久等。”
林尽染正清点菊花的品类,听闻三皇子轻唤,转过身拱手一礼,“二殿下,三殿下,染之也不过早来片刻。”
闲叙间,韦太师与崔大家也相继而来,身后跟随不少学子,自然也有林明礼,虽不是头回与林尽染说话,可难免心中有些紧张,不过还未说上一两句就被三皇子给拽到一旁说话去。
西岸皆是女眷,且又有皇子妃在,故而早早地支起轻纱相隔,虽未能瞧清真容,却也能隐约听到她们在谈论香水,时不时地传来莺歌燕语。
三皇子端起酒杯,半是正经,半是玩笑地说道,“前些时日,吾与二哥也要办场诗会,奈何染之不得闲。若少了你这谪仙题诗,这诗会想来也无趣的紧。”
林尽染坐于韦邈旁侧,身子稍稍前倾,讪然道,“三殿下若这般说来,真真令染之羞愧。那日不过是戏言,做不得真。”
“三弟,今日可是染之办的诗会,你可莫要反客为主。”二皇子不声不响地拿话去噎老三。
毕竟外人眼中,两位殿下可是为夺嫡一事不对付。
三皇子脸色有些难看,放下手中杯盏,旋即恢复常态,笑道,“二哥说的哪里话,吾自是知晓今日染之是主家。不过是闲叙几句,二哥又何故挑拨。”
“两位殿下,和气为贵。今日重阳诗会,只为令诸位学子舒心解闷,该吃吃,该喝喝,该乐乐。在此预祝诸位学子定能铨中。”
林尽染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崔秉志难得在众人面前朗声一笑,“染之方才这该吃吃,该喝喝倒真是有趣,话虽白,的确是这个理。老朽也在此预祝诸位学子铨中。”说罢,畅饮一杯。
韦邈默然未语,只淡然一笑,举杯予林尽染示意,遂一饮而尽,紧跟着又是二皇子。倒是三皇子面露讪色,只得再次举杯。
只是此举未免有当众开罪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