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陈若棠这般的内弟,纵然三皇子再如何出淤泥而不染,怕也能沾上三两分的俗气,何况本就有些‘护犊子’的脾性。
三皇子眉尾一挑,“明礼若是想抱得美人归,也不是不成。”
“三弟,吾警告你,若是触及律法,任谁都保不住你!”
二皇子的说辞显然令他不屑一顾,继而抬眸注视他,面色颇有些倨傲,“二哥,不过是罪臣之后,能苟活性命已是万幸。难不成二哥以为染之真会因此与吾翻脸?明礼若纳她为妾,有百利而无一害,何故便宜那穷酸学子。倘若他真缺一门亲事,吾大可亲自做媒,不管是女商,还是哪家的贵女,他总该能满意。”
且不论林明礼是皇室的身份,仅凭林府大公子这一条,纳杨湜绾为妾总该是抬举她。遑论他当下是在自己麾下做事,三皇子岂能亏待了他。
二皇子微微咬住牙根,指着他又不知该如何劝说,只得撂下一句,“你······朽木不可雕也!”
“碰触律法的事,吾自然不做。”三皇子唇角一勾,‘唰’地展开折扇,掩面低语道,“听闻向成林放言,未有功成名就、金榜题名,他绝不娶亲。若是他在此次科考中落榜,那与杨夫人的这桩婚事岂非······”
“三弟!”二皇子面色立时更为严肃,话音也更为忿然,“此次科考主裁是林尚书、韦太师和崔供奉,他们的眼里岂能揉得了沙子。你简直是胡闹!”
林明礼刚听完三皇子所言,心中猛然地一动,可刚亮起的眸光霎时又黯淡下去,“二殿下说的是,科考舞弊非比寻常。此举若一朝揭发,往后大楚谁还敢参加科考。这是功在千秋的福祉,万万动不得。况且家父、外祖父还有老师三位主考官,他们皆是明礼尊重敬爱的长辈,此罪太大,恐会无端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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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多虑了,吾怎会害了三位主考呢,不过是学子之间的矛盾。”三皇子淡淡一笑,“听说向成林此次报了明经和明法两科。明礼若是想好了,只需在白日登东时,轻咳三声后再咳三声,自会有人知道该怎么做。”
“老三,你倒是真长了本事,连应试的学子和贡院上下悉数买通了?”
二皇子面容含笑,可这多少是有些怒极反笑的意味。
“二哥,话不能这么说,吾不过是与门口那几个小胥吏相谈甚欢。这贡院的上上下下少说也有千人,吾可未有染之那般的家底,如何能打点这上千人。况且吾又岂敢在林尚书和韦太师的眼皮底子下耍花招。”
“你究竟是何打算?”
“有道是‘上兵伐谋,攻心为上,心战为上’。向成林的确是有长进,可他能扛得住这接二连三的攻势吗?”
往昔殿试的情景仍历历在目,三皇子私下里打探过他的情况,于昭阳门街上考试已然令他惶恐不已。而后虽因丢卷而得以加试,可他的心理防线极为薄弱,几是一层窗户纸,轻轻一捅就破,这才闹出在偏殿晕厥一事。
纵然两年的光阴,他或有长进,可无非是窗户纸加厚了几层。若是一回不成那就两回,两回不成那就三回!这一浪接一浪的攻势,即便不能完全击溃,怕也再无心思应试。
二皇子和林明礼也不是愚笨之人,大略猜出他的心思,既问题并非出在贡院内的一应人等,那就只能是安插学子进去刻意捣乱。
“老三,你可知自己在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