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方噼里啪啦毫无隐藏的详细回应，预备好后续话术的克莱恩竟不知该从哪里问起。

因为他想知道的，埃姆林已原原本本交代清楚了……该说是老实，还是？

算了，先考虑下其中的深意吧。

始祖的启示……古神莉莉丝不是已经在大灾变前很久的第二纪元陨落，或是被那位白银城所说的造物主收回了权柄吗？

正因为如此，不少吸血鬼才尝试着向“原始月亮”祈求，结果收获了极为凄惨的下场……

而且，门先生也提过，月亮牌是空缺的，这一方面表明原始月亮很可能是哪位神灵或高位恶魔的化身，毕竟这个世界的隐秘存在可能有多个马甲是大多非凡者都知道的事情。

另一方面也间接证明古神莉莉丝已经失去了序列0的位置，一般情况下，这往往与死亡等同……克莱恩运转他的通天智慧，瞬间联想起了相关的线索。

失去序列0，位格可以不降吗？神，能跳途径吗？

……

需要明确的一点，小克如今虽然智慧和知识储量有了极大提高，但其中有大量似是而非的冗余信息。

上古之前的事件也都罩上了一层迷雾，波特的理由是收束本就会收回一部分知识，实际是为了后续用特殊能力重新编写历史。

而且顾孟也在刻意复现扮演时空之王的能力，以此获得重新覆盖真实的历史，拥有为所欲为的能力，收束时间升华自身，顾孟的加点有时很不讲理的，因为刻意扮演的部分能力只要自己不翻车，是可以炼假成真的。

如今在小克的视角中，混沌纪元，也就是第一纪是只有猜测的，只知道人王正屹立于此，独断万古，镇压一切。

在那之前的时代，皆是他完全无法触及的隐秘——也就是他所生活的地球已经毁灭的隐秘。

目前真实的第一纪中自然没有什么人王，最早便是如今的真实的最初造物主从混沌中醒来，原来的地球文明毁灭，灵界也随之毁灭，九大源质与二十二条神之途径的特性在地球聚拢。

在这个世界，地球确实就是宇宙中心。

部分旧日被最初造物主从星空吸来，部分源质活化形成旧日。

之后天尊与上帝通过不同的方法，掌握了额外的、复数的源质，由于掌握了复数源质，上帝与天尊控制不住强烈的聚合本能而互相争斗，其他旧日都被打成了狗头，也不敢靠近，怕一起聚合。

最后上帝的残骸在混沌海中孕育为第一块亵渎石板，天尊凭借源堡的力量，将除了源堡和混沌海的其余源质封印于西大陆……

这些第一纪的事情小克是不知道的。

第二纪是古神的纪元，也是黑暗纪元，在第二纪，萌芽年代超凡种族逐渐出现灵智，古神相继现世。

在小克的印象中，波特家便是在这个时代活跃的，引领了火之初耀年代，人王领导泛人类阵营，与非人类阵营相互对立，并抵御恶魔与魔狼的侵蚀，这些吹出去的牛皮顾孟以后还要想办法圆回去，在这個过程中扮演古神，这是非常合适的插入点。

小克对第二纪了解也不算太多，格兰芬多等对此也只是略微提到过一些，他知道由于一场背叛，“血族始祖”莉莉丝陨落……死前拉上“毁灭魔狼”弗雷格拉与“异种王”克瓦希图恩陪葬，“厄运女神”阿曼妮西斯沐浴了“毁灭魔狼”弗雷格拉的血液……

那便是后来的女神……

三位古神陨落后，人类在波特家领导下大举进攻，同时又有五大古神率领的巨人、巨龙、不死鸟、精灵、恶魔五大种族分别对峙，其中巨人与巨龙阵营相对强势，最终，波特家在连续的大战中损失惨重，但又因为波特家的先祖强势镇压，在第二纪元的末尾，人类已经统治世界……这是虚假的，想要写入的记录。

之后便是第三纪元，也就是远古太阳神的时代，祂有八位天使之王侍奉。

但也有其他神灵与天使之王隐秘地传播信仰，之后也因为一场背叛，远古太阳神陨落，神战直接带来了波及整个东大陆的灾难，让那里的生灵死去了百分之九十九以上，让那片大地形如深渊，与其他大陆之间联系割裂。

新的真神诞生，疑似是原本的天使之王分食了远古太阳神……

至于远古太阳神是自己策划的背叛但翻车，人性紧急回收“倒吊人”特性及“唯一性”，融合极端情绪而化为“真实造物主”，神性则在“空想天使”亚当身上苏醒，这些事情小克也还不知道。

……

其实知道的隐秘知识已经很多了，比很多第四纪的老家伙还要多。

小克原本以为，会在某些特定事情上回应血族祈求的莉莉丝是那位古神的遗物，比如月亮途径的唯一性，所以，呆板，僵硬，被动，限制极大，可现在，对方主动给予启示的事实让他否定了这个猜测。

“两个可能，一是莉莉丝是哪位神灵假扮的，提前占据关键点，挡住想要登临月亮途径序列0宝座的对手，本质上并不爱护血族，提供的启示只是一种试探，其中，嫌疑最大的是，抢了绯红之主这个称号的女神，可祂已经是序列0了啊，对应亵渎之牌里的星星牌，为什么还会觊觎月亮？这也不是相邻途径吧……不不，直觉告诉我，女神抢称号是抱有善意的……”

“二是古神死而未僵，只要没有别的强者成为‘月亮’途径的序列0，祂就能以某种奇特的，难以理解的方式存在着，等待重新归来的契机，就像黑皇帝牌描述的那样，其他真神可能没有黑皇帝复活方便，但也有后手……”

“按照这个逻辑，莉莉丝最近做出的末日启示，就是积蓄多年后的复活努力，而我这个‘愚者’在祂的预言里将扮演关键角色，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应该算某种程度上的‘合作邀请’……祂预言到了什么？祂也认为我是救世主？”

“很多存在都有类似的末日预言，比如黄光威尼坦，祂同时还指出，亚伯拉罕家族的诅咒将被一位得到隐秘存在帮助的学徒解除，这，很符合魔术师小姐目前的状态啊，她是得到了我这个愚者和人王帮助的学徒……这就有点意思了，难道所有擅长预言的高位者，都看见了末日的不可避免，也看见了愚者的存在和可能发挥的作用？”

“难道我真是救世主？好吧，看来我真是！”

“说起来，预言末日……似乎不算太难，我都隐隐感觉到了末日的时间……时间不多了，不知道伟大的时空之王能否多赐予一些时间……”

克莱恩脑海内闪过了一个个念头，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他靠着椅背，不快不慢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