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义与裴彻的话题结束时,正好也到了傍晚,虽然裴彻几次开解,但章义还是借口有事情还没有处理好,再次住在了政事堂。
事实上,章义确实有些事情还未处理,其中有许多关于兵甲器械方面的。
“明日,你随我一同去兵部看看吧!”
裴彻放下筷子说道:“怎么?有些新的想法了?”
章义点点头说道:“金国此前从我们这边掳走的工匠不在少数,上次困龙坡,金军就已经出现了许多甲士,再过几年,恐怕我们在兵甲方面就占不到什么优势了,只能想些别的办法了。”
裴彻掰着手指头说道:“一副甲就要用铁近百斤,今年卫州凤县受战事影响,一共产铁也不过十万斤,去掉各州留下打制农具的,再去掉户部要走的,也就剩了七万斤,再加上府库中原先存有的十三万斤,二十万斤铁看着多,光要补足骁果军的四千具装就已经没有余下的了,你要想什么办法?”
章义喊了一声,门外一名顶盔掼甲的亲兵走了进来。
章义挥挥手让他过来站定,而后走近了拍拍他身上的甲胄与胸前的护心镜对裴彻说道:“如此一套甲,你刚才也说了,需要耗费近百斤铁,可弩机只需要在百内射出一支破甲箭,就能洞穿胸口的护心镜与身甲,除非内里再套一层锁子甲,才有可能不会被一箭穿心,但军阵之上,弩手往往曲射,因此数量不足以及弩矢斜着扎下去会被甲片划开。”
裴彻走过去也拍了拍亲兵身上的扎甲:“照你这么说,是要大量制造弩机?”
章义点点头说道:“对,大量制造,只不过弩机需要变化一下。”
“如何变化?”
“现有弩机一百五六十步就已经是杀伤的极限了,且无法洞穿披三层甲的甲士;若要再远,只能依靠床弩,可床弩远射通常在五百步外,这五百步到一百五十步中间,我想再打制一种弩机,最好也是长度不要太过,弓臂可以宽阔些,弓弦坚韧,力道在三石以上,军阵齐射在两百步开外至三百步,能射更长的弩矢。”
裴彻想了想说道:“这种东西恐怕要看将作监大匠谭大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章义皱了皱眉头说道:“因此要你与我一同去,若是他找我讨要图纸,我可不会画,只能你来了。”
“主公是不是把我想得有些太厉害了,我虽然粗通书画,可画这些精巧器物,我还没有这个本事呢。”
裴彻又掰着手指头说道:“我现在忙着精简各部司衙门,又要统计各州府库,还想要趁着暂时没有战事与都水监的监丞商议我方控制运河的改道事宜,这些就已经焦头烂额了,主公还要我给你画图,这个我画不了。”
章义敲敲桌子说道:“若是你裴天行也只是粗通此道,那这大魏也找不出几个比你还要惊才绝艳的了。”
裴彻无奈只得掏出纸笔,开始研墨,不久后,裴彻便依照章义口述将一幅草图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