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遗光震惊地望向姜谙,怒声喝道,“你!”
姜谙却微微一笑,缓声道,“木铎群英,八方流德。何为德?行正、目正、心正,兼而修之,敬天爱人,为世人之楷模乃至圣人,是以有德。故有德者,言善信,事善能。黄老师傅偏安一隅,抱之成见,虽无失德,但亦无德,何以借得德成名号流芳于世?”
黄遗光冷笑道,“王妃伶牙俐齿,叫我好生佩服,这器物原是一抔土,历经日月,烈火焚成,乃无灵之物,怎就令王妃生厌而毁之?”
姜谙诚恳道,“黄老师傅之境界,非常道可言,已是人器共鸣,风骨形于器上。器存则气在,器碎则俱灭。在下所求,还望黄老师傅再思一二。”
此时,气氛凝结,热茶袅袅,梅菜猪肉包子的香气四处四处弥漫。
姜谙说到这儿,卖了个关子,正巧咏琴端来了洗漱水,赋棋送来泡脚药水。柳喜喜稍作洗漱,便将双脚沉浸在热水之中,姜谙轻柔地为她按摩着,忽然问道。
“今日去书院工地了?”
“嗯。”柳喜喜正沉醉于这舒适之中,随口一应,待回过神来,为时已晚。
姜谙脸色凝重。
“你是怎么知道的?”柳喜喜尴尬地嘿嘿一笑,本欲俯身撒娇,奈何腹中胎儿渐大,只得作罢。
姜谙从她的衣裳下摆处拾出一片木屑,递至她眼前,而后又拿起她的鞋子,只见鞋底也粘着些许木屑。
柳喜喜深知若不妥善处理,他定会气恼一阵,遂勾了勾手指,娇笑道,“你过来,我便告诉你我为什么去了书院工地。”
姜谙起身凑近,柳喜喜抱住他的脖子亲了一口。
砚书和惜画提着饭盒踏入,目睹两人亲昵之举,又提着饭盒悄然出去。
“喜喜!”姜谙的脸颊如熟透的苹果般绯红,瞥了一眼门外两人的身影,轻声道,“你不要总这样,让几位哥哥见了取笑于我。”
柳喜喜不禁一笑,愈发响亮,似银铃般清脆悦耳。
未曾料到,成亲许久,两人每日坦诚相待,姜谙却仍如青涩少年般,动不动便羞红了脸。
姜谙见她笑,亦情不自禁地随之一块笑待为她擦干双脚,穿好鞋子,咏琴又备好清水供他净手后,两人方才落座。柳喜喜再次问起黄遗光,声音婉转娇柔,令人不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