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荀接连呼喊了苏礼杭好几声,却见他望着屋外的紫薇花树,如痴如醉,不禁莞尔一笑。
他起身采摘了一枝紫薇花回来,递给苏礼杭,苏礼杭凝视着手中的紫薇花,轻声吟道,“半楼绛霞,竹月影摇,盛而不落,我歌且谣。”
“竹月?”卫荀面露疑惑,诙谐地打趣道,“此地并无竹月,莫非竹月深藏于苏哥哥的心底?”
苏礼杭轻轻摇头,笑道,“切莫说笑了,你可决定了?”
卫荀道,“决定了,就烧制紫薇花,苏哥哥,你可否与我一同前往?也省得你整日待在这狭小的房间里,闷得慌。”
苏礼杭犹豫了片刻,道,“我的身体还不能出门,待我好些了,再陪你。”
“不行,你理应出去走走,我这就去找闻夏姐姐商量,你等我片刻!”卫荀言罢,不等苏礼杭回话,起身离去。
苏礼杭无奈,看着手中的紫薇花出神。
卫荀不知除隐丸的厉害,又见苏礼杭发作的时间越来越短,觉得出去走走不会有什么事。
闻夏听完,当即拒绝。
卫荀问道,“闻夏姐姐,真的不可以吗?我的……时间不多了……”
闻夏知卫荀在担忧什么,于是道,“不可以,苏家公子的病随时都会发作,在外头容易伤了自己或是伤了他人。卫家公子,你也不必有所担忧,王爷既然说护你周全,必不会让曹家欺负了你。现如今河益已被擒获,卫家公子,你若想出去走走,可和昭平郡主与化雪一道,苏家公子还须再调养些时日。”
卫荀点点头,不便再打扰闻夏,告了辞转身离去。
他心底失落,自己自小仗着是卫国公的孙子,性子霸道,交心的朋友并无几个,难得有苏哥哥和他投缘。如今他懂得了,在情爱前,霸道无用,在生死攸关时,霸道无用,在皇权之下,霸道更是渺小如沙砾。他已经在改了,为什么命运不能再给他一点时间,再多一点。
仿佛是因为情志不舒、气郁失畅放大了腹部的疼痛,他冷汗直冒,眼前一黑,陷入了绝望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