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路程俩人再未聊天，安静的车厢就像把空气都凝固了一样，就连坐在副驾的康叔，频频回头，也颇为意外。

但后座内的少女望向车窗外，长长睫毛下，她的眼眸一瞬不眨地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似乎对车内的低气压全然无感。

而那位少爷，长腿大喇喇地伸着，整个人透着疲乏，也许是酒意上来了，他正阖眼休息。

就像在逃避什么。

康少明脑海中莫名想起一个词，同床异梦。

呸呸呸，他接连打了自己两下，谢屿司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比任何人都盼着他好。

对谢屿司的心思，他一清二楚，要是哪天他真的跟何小姐闹得不愉快了，只怕要脱一层皮。

他是万万看不得自家少爷会有那样一天。

好不容易，车子终于开回加列山道，谢屿司一如以往，让司机先送何疏月。

车子停在小洋房门口的小径之外，康叔替何疏月拉开车门。

他面带慈爱的笑容，替何疏月遮住车框边沿：“何小姐慢点。”

按往常，何疏月一定会甜甜地回一句：“谢谢康叔。”

但今天，何疏月朝康少明微微颔首，淡然道：“康叔，不用那么客气，我也不是什么大小姐，哪有那么娇气。”

康少明抿唇：“可您马上就是我们谢家的少奶奶了，伺候您是应该的。”

何疏月面色一暗，透着意兴阑珊之感：“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康叔再见。”

那些对话一句不落，全都被阖眼休息的谢屿司听在耳朵里。

他不知怎么的，只觉得这段时间好不容易稍有进展，居然在一天之间全都退回原点。

这并不是他的错觉，他很肯定。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明明去宴会之前，一切都如预期发展得很好。

但偏偏这样的感情问题，他甚至无人可问，也没有哪一本书，可以告诉他答案。

头一次，他对一件事，深感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