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老爷子的心情沉重，气氛也开始沉重。

最后，韩英杰受不了压抑的气氛，轻声问道，“爷爷，您为什么愁眉不展？”

韩林道，“振华，羽绒服的利润太大，有两个势力会背叛你。”

“首先就是鸭鸭板鸭厂，他们肯定已经知道羽绒服的秘密，很快，他们就不会再给你鸭绒。”

“其次，制衣厂干部会背叛你，假如羽绒服在广交会上拿到外汇……”

“假如你的母亲借此完成农转非，他们绝对联合起来，把你从制衣厂里踢出去。”

一口气说完，韩林神情严肃，直盯着王振华。

王振华也是神情严肃，他想到了板鸭厂的背叛，却想不到村干部的背叛。

以支书王大山，村长王伟为首的小王村干部团队，现在见到王振华，比见到亲儿子还亲。

王振华也拿他们当长辈，因为他们确实无微不至照顾他。

比如他不在家的时候，不用董秋兰开口，水缸里的水有人挑，做饭的干柴有人送。

前几天，家里的厕所满了，王大山和王文俊父子主动帮忙挖粪，主动送到王家农田里。

王振华不敢相信，等到他们集体背叛那天，他会多么的伤心。

韩英杰道，“爷爷，板鸭厂不可能吧，你知道的，我和振华帮助过他们的厂长方娇娇。”

“没用！”韩林摆摆手，“板鸭厂不是一言堂，如果委员会一致决定，她也没办法。”

良久后，王振华点点头，说来说去还是利益动人心。

如果板鸭厂其余常务委员，一致决定不对外出售鸭绒，方娇娇确实无计可施。

况且，他和韩英杰只是把摔跤的她送到医院，也没有多大的恩情。

韩林拍拍他的肩膀，沉声道，“你对制衣厂的期望，只是帮家人完成农转非？”

王振华点头，“是的，这是根本目的。”

韩林道，“村干部只会在广交会之后背叛，暂时不用考虑，而板鸭厂嘛……”

片刻，他接着道，“他们最多再给你一次购买鸭绒的机会。”

“这就够了。”王振华暗松一口气。

现在是一九五八年二月，广交会在四月份召开。

“爷爷，我的目标只是帮家人农转非，达成之后，不用他们背叛，我自己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