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百里相开口,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了点讽刺。
祁风却答得认真:“我们现在有了千两白银,作为启动资金。去漕运部院见漕运总督刘瞒一事,便也可提上日程了。”
百里相愕然挑眉,看着祁风,说不出话来。
看着百里相清亮明澈的眸子,仿佛春日化冻的冰泉水,可是这汪泉水中,倒映的全是他,祁风的影子。
祁风的心不由一紧,像是被什么攥住了似的,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刘瞒此人,身居漕运总督此等高位,敛财定是已敛得差不多了。钱权二字,自古以来便是不可分家的,有了钱,便想要权。我这拜帖上的名字,全是他刘瞒平日里见不到的人。任他拿出多少钱财,也砸不通永安京的门路。我这拜帖一递,不愁刘瞒不见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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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相低头,细细琢磨起了那句‘钱权不分家’。
想来也是,若不是她大哥为了揽权,她又怎会流落至此。
百里相抬头,白皙的面孔上,瞳色清澈,“见了之后呢?”
“见了之后,便只能相机行事了。”
百里相叹道:“这个侯爷不肯出资,刘瞒这种精明算计的,也定然是不肯出资的。”
祁风忽然偏了头,不再看百里相,反而是看向永寿侯府门前一棵参天的柳树。
柳叶枯黄,柳枝萧索。
“永寿侯,姓宋,名慕青,是当今皇后娘娘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而他,之所以会被贬到南边来,全是因十年前之事。”祁风的声音干涩,像是在回忆什么痛苦的往事。
“十年前,新帝作为先皇幼弟即位,继位之时有两位皇子,大皇子年方十岁,被委以重任,于新帝继位、祷告上天之时,点燃祭火。”
祁风的声音越发的苦涩,“可不知是那天的风向不对,还是燃香不对,大皇子费尽了气力,也没能点燃那祭火。祭祀毕,天下大乱,妖祸始。而大皇子没能点燃祭火之事,也被言官们弹劾了整整七日,上书大皇子身中邪风,方有此等妖孽之事。”
“然后呢?”
“然后?”祁风忽然开怀似的一笑,“然后,大皇子便在芜宫被关了十年禁闭。史官有录,芜宫之囚,始于厉帝元年。”
百里相觉得自己好像猜到了什么,忽然有点可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