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不知是谁小声轻呼:“百里相!”
“那是如意阁掌柜的百里相!”
人群顿时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再出。
刘子楠咬着帕子,做出一副柔弱状,“百里姑娘发这么大火,这是何故?”
百里相又是冷笑一声,“我真该把你这天香楼都砸了。”
“百里姑娘有所不知,我这楼经营得当,这么多年,一文钱税都未曾短过。如何便要砸了…”
百里相听得不耐烦,顺手将脚边半个碎碗踩成了齑粉,皱眉道:“前几日城里大乱,流民沿街讨食,你是不是趁机发财,骗了好多人进你这楼里给你卖命?”
刘子楠心头轰然一声,明白这是东窗事发了,但还是逞强道:“道听途说,怎可轻信?”
“百里村也逃出来一个,前几日被你的人骗了进来,签了卖身契,不给吃饱饭,还被你打得几乎都断了气,是不是真的?”
刘子楠颤抖着看向百里相。
百里相的语气平常,仿佛只是在说些和人命不相干的事情,可眼中的杀意浓烈到几乎要化为刀,将她的人头斩落。
刘子楠终于再也无法支撑,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大声哭饶:“百里姑娘饶命啊,我这生意虽不是清白生意,可前几日见街上流民可怜,便挑了些买进楼里,都是好好问过才签的卖身契。人实在太多,我也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一个姓百里的啊!”
说完,她立刻转头喊道:“小桃红,快去看卖身契里,有没有姓百里的,全都拿来给百里姑娘过目!”
百里相气极,“见他们可怜,便一文不花,把他们买进楼里给你没日没夜地做苦力?我听说年轻的丫头你也没少买,权当是养雏妓了。你这样无法无天、横行霸道,置人命于不顾,原来这陪都内竟然是没王法的!”
“百里姑娘这话便说得不对了,陪都的税收有多少都是刘妈妈的天香楼支撑起来的,在户部尚书许大人的眼里,这天香楼便是陪都内最有王法的产业。”
百里相和一直站在她身后默不出声的祁风同时回头去看,原来是漕运总督刘瞒,从围观的人群中走了出来。
不同于往日,他今日满面春风地看着跪倒在地的刘子楠,笑道:“还是百里姑娘有本事,这几日都叫多少人跪倒在面前了。先是谢大人和严大人,今日是青云直上的刘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