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神思倦倦,斜卧在胡桃木罗汉床上,正在半看不看一本线装薄书。
见到府内进来外人,陈兴却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只是问:“什么事?”
百里相立于厅上,带着怒气,“放了祁风。”
“他杀了人。”
“究竟是他杀的,还是你杀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有下人为我作证,怎可青口白牙地来诬陷好人。敢问百里掌柜,可有人为你作证?”
“好!”百里相答得斩钉截铁“那就烦请陈相,传唤证人。”
陈兴终于放下了手中书,坐直身子,打量起了百里相,上上下下看了良久,方才嗤笑道:“百里掌柜今日这装扮,倒是新奇。”
说完,他轻轻叩了罗汉床的把手三下,那声音很轻,兰琳儿却还是听到了,慢步走了进来。
兰琳儿福了一福,“见过老爷,见过百里姑娘。”
百里相定睛看向这黑皮的丫头,个头不高,有些丰腴,看着年纪很轻,像还是个黄毛丫头。
百里相启唇发问:“兰琳儿,你今年多大了?”
“回百里姑娘的话,今年十岁有三,未及二八。”
百里相笑得温柔,“兰琳儿,我是问你的真实年龄。”
兰琳儿一惊,先是看了眼陈兴,然后又看向百里相,“百里姑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兰琳儿,修炼成人形,没少费力气吧。这个姓陈的,究竟许了你什么好处,你且与我说说。”百里相笑得越发温柔。
陈兴的脸色就像是敷了十层珍珠粉那样的白,白得没有血色,白得惨青。
他听百里相诘难兰琳儿,面色不喜不忧,端的是淡定得紧。
“百里姑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只会说这一句?怎么,修炼成人的时候,未开灵智,还没学会怎么说人话?”
陈兴终于开口,“百里相,我不但知道你是谁,我还知道你来自何方。你那桩事,当初闹得很大。你在这里躲灾,不怕我去通知你家里人,抓你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