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瞒有些神伤,“我虽然已经逃出生天,得了林明仕相助,买到了陪都漕运总督一职,可我那弟弟却仍在宫中受苦。灵贵妃性情乖戾,动辄打骂下人,我还在她宫中时,不是被抽耳光就是被打手心,也不知我弟弟如何。”
陈兴心知他是朝自己打听刘匆的消息,虽然不屑,可还是大发慈悲地道:“刘匆在灵贵妃面前,可是风生水起的。别说在灵贵妃面前了,就是在圣上面前,都是说得上话的。咱们这个新上任的廷尉司卿廖安海的调令,便是你那弟弟刘匆去宣的。”
刘瞒先是一喜,“如此说来,弟弟过得甚好了。”后是一恼,“既然他有机会出宫,为何不给我通个风报个信,也叫我少些担心。”
陈兴毫不给他留情面:“当年祭火一案,牵连甚广,事情明明是你和刘匆一同做的,你却将责任全数推给了刘匆,自己逃出宫去,还压上身家性命,在林相处赌了一回,赚得了现如今的权势地位。”
刘瞒黑胖的脸竟然透出了点红色。
陈兴更加不屑了,“你说,若是换了旁人是你弟弟,会不会卖个破绽给圣上或是大皇子,拿你换取荣华富贵呢。刘匆和你现下相安无事,已是最好的局面。你还妄想让他原谅他,真是蠢不可耐!”
刘瞒拉着刘子楠扑通跪下,在地上“砰砰”地磕着响头,“是,陈相教训的是。也是我们叔侄俩这贱命不该绝,碰到了陈相,什么荣华富贵、权势地位,我们通通都不想要。”
陈兴眼中鄙夷的神色更盛。
“只要陈相能让小人如愿,重新做回男人,那便此生无憾了。”
刘子楠跟着自己的叔叔刘瞒附和道:“只要能重振雄风,我们叔侄俩定会寻个僻静地界,了此残生,从此离两京远远的,此生定不再踏入半步。”
做惯了梁上君子的江易寒,只觉得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本是为了肃清妖祸,才来陪都的。
自己身上的祭火一案,侍剑和阿娘一直透着是被冤枉的意思。
他本无意寻找当年旧事的隐情,可今日所闻,这桩旧案,竟还有翻案的可能?
陈兴皱了皱眉,问道:“你当年和林明仕买官的证据,可还留着吗?”
刘瞒摇头,“林明仕警醒得很,做事不留痕,钱银交易,都是经他妻弟盛文良之手进行的。却是一点证据都无,除非…”
说着,他摇了摇头,“不过不可能的。”
陈兴却是立刻否定他:“有什么不可能的?就连你这个二皇子脚下最为听话好用的狗,都能抛却旧主,转投我这个老不中用的。策反盛文良又有什么不可能的?不过是看筹码有没有给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