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相苦笑,“我宁肯杀了他,省去这么多麻烦。”
江风启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百里相却笑了,“我会把他留给你的。”
翌日清晨,金光阁静悄悄地便易了主,市舶司的肖大人并没有过多为难廖司卿的公子,只说了公事公办的几句话便将文书手续帮廖英办妥。
肖中道冷峻的眉眼看了看廖英,一言不发,逐客的意思却是很明显。
廖英挑眉看着肖中道,也不说话,眼神中的调笑倒是满溢了出来。
肖中道终于捱不住廖英这沉静却喧嚣的目光,猛地抬头,“怎么?”
廖英歪了歪头,依旧在微微笑着,“肖大人见到贺璋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不耐烦吗?”
肖中道的脸色更冷了,“你该走了,廖公子。”
“是,我是该走了。”廖英忽然弯腰,凑近了几分,“不过肖大人,就算你再不欢迎我,我还是会再来拜访市舶司的。”
肖中道的眼睛蓦地睁大,瞳仁缩了几分,可他未曾移动半分,直视着廖英,直到最后,送了他冷冷的一笑。
金光阁花落廖家,刘瞒却仍是没有逃。
他不是不逃,而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而这个合适的时机,需要他亲手去创造。
相府内不复凄惨一片,反倒是欲盖弥彰地张灯结彩了起来,陈兴大大的眼睛瑟缩地躲在虚软的皮毛后面,怯怯地看着眼前这从不认识的胖男人,欲言又止。
刘瞒却是神秘地笑。
他将真意藏在状似高深的面孔之后,只图能将这个从深山老林中脱困不久的傻子骗到位。
“刘大人?”陈兴咳了一声,缓慢地移动着身子,将头朝外探了几分,“我没太听懂,你说,二皇子敛财?”
“没错。”刘瞒颇有耐心地答复着:“陈相身为陪都之首,弹劾朝中官员是相爷义不容辞。二殿下借着金光阁的护身符生意大肆收敛民脂民膏,于国于民,皆是伤害立国之根本。陈相清修归来不久,朝堂之上,怕是对相爷很有些微词。现在,正是相爷扭转成念的好时机。”
陈兴的脸色很苍白,长久不见天日使他的面色泛着雪一样的白,他的气色很不好,瘦弱不堪的身躯像是没有血液在流动。
陈兴再次扭了扭身体,努力将脖子向外伸得更远,“可是…我不懂…之前那个假丞相也是什么都不做的。我回来了,继续什么都不做不好吗?”
陈兴大大的双眼中盛着的困惑不似作伪,刘瞒只得再次耐心解答:“假陈兴是妖,丞相也是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