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宛抬眼,一双明亮却饱含忧伤的大眼错愕地看着张尚书,“父亲找我?”
心底有点隐秘的希望升起,也许是父亲猜出了她的心事,要为她伸张正义呢?
在张清宛微带些希冀的目光中,张录沉声开口道:“你年纪到了,也到了该许人家的时候了。”
任是张清宛千般想法万般念头,她也料不到张录竟会同她说这些。
张清宛垂了头,低声道:“自古以来,嫁娶大事,当听父母之命,女儿全听父亲的。”
话虽是如此说,她话里的不情愿几乎是明摆着的。
张录不理她,反倒问道:“宛儿觉得二皇子如何?”
张清宛猛然抬头,一脸的不可置信,失声问道:“二殿下?”
“二皇子在朝中甚有威望,在永安京经营多年,入主东宫,只等陛下一道旨意。你若先嫁给他,日后便是太子妃,待二皇子继承了大典,你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何等风光。”
一口气说完这一长串,张录才淡漠地看了眼张清宛那满是不甘的脸,叹道:“一个失了势的永寿侯府,还是别再想了吧。”
张清宛忽然失声哭道:“父亲想将我嫁给谁便嫁给谁,女儿的想法自然是可以全然不顾的,可是女儿心中是如何想的,父亲可是管不得也无法管的!”
张录看着张清宛脸上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沉了脸,道:“我偏要管!我连你心里想什么,也要管!”
忽然想到此事仍在活动,有没有一个准信便也未必,张录的脸色又缓和了几分,温声劝道:“二皇子是金天宗这一代的翘楚,又颇得圣眷和朝堂众臣的拥戴,嫁给他,一定比嫁给永寿侯府那个没用的小世子强。”
“更何况,父亲一定不会亏待了你,你可是我们张府的独女,定要将你风风光光地嫁进皇子府当正妃。嫁给宋莫浔,日后他能不能继承侯爵,你能不能当上侯夫人,都是未知,何苦呢?”
张清宛少见父亲同自己好声好气地说话,心知事情已然到了无可转圜的境地了,他方才会摆出一副同自己有商有量的样子。
念及此处,她哭得更伤心了。
张录的语气严肃了几分:
“至于入宫后的事情,父亲已经在谋划了。再过一阵子,便会将陪都来的那个送进宫里当差。你的院子我也早已下了禁令,不许旁人随意出入,此事你尽可放心。”
张清宛心中恨意更盛,父亲对府中之事不是一概不理,相反,他应知尽知,只看他想不想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