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擢眯了眯眼睛,这个二儿子他了解得很。
江易寒当夜究竟在棠宫还是在康宁宫,他们都清楚。
可他却单拎出侍疾这两字,不是在威胁他,还是在干什么?
江擢心寒的同时,却又觉得欣慰,待他追随父皇身后而去,这大燕的天下,无论是交给慈悲心肠的大皇子,还是交给心机深沉的二皇子,他都放心。
江擢沉默了好一阵子,方道:“贺尚书言之有理,只是贺尚书毕竟是工部之臣。此事由贺尚书说出来,终归是不妥。日后这些事情,都交给廷尉司去办,就不劳贺尚书费心了。”
群臣静默,不知皇帝心中作何打算。
江擢却不给众人思量的时间,继续道:“至于两位皇儿,他们心系京城安危,本就无罪。其中大皇子又格外有功,理应当赏。除大皇子之外,除妖司官人也应当论功行赏。”
朝堂也跟着沉默了好一阵子。
距离十二月三十,已经过去了很多天了。
甚至旧年发生的事情,此刻回想起来,已经颇为缥缈。
剿妖之后,皇帝并未过分地赏赐大皇子,反倒是给二皇子封了肃清王,准许出宫开府。
而在如此模糊不清的一刻,皇帝居然决定对大皇子治下的除妖司中,论功行赏当日出城剿妖的人。
实在是无言以对。
实在是太无言以对了。
而出乎群臣意料,又在众人情理之中的,又是林相率先拜倒,山呼万岁。
群臣见状,跟着跪倒喊了或是敷衍或是真情的几声。
“散朝吧。”
就当连大皇子江风启都以为此事有惊无险地过去之时,皇帝却又开了口:
“大皇子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