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十分,夜露深深。
阿辞站立于林府瓦墙之上,她目色深深,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些学子们各个披麻戴孝,守坐在堂中,那些烛火点点,将整个林府给点亮,还有大门四周都是百姓们的哭诉和垂垂的哀悼之声。
看着这副样子,还真是能够让外界之人相信林昌真的死了。
乌瑰飘在阿辞身旁,问道:“如何?可看出什么了?”
阿辞抱着手,低眸沉思着,慢慢摇了摇头,可是就在这时,浩浩汤汤的人群队伍来袭,乌瑰硕说道:“敖易怎么来了?”
阿辞倒是一点也不奇怪:“这林昌对他有恩,他在南岳城听到了消息,又看到我们在,自然是紧赶慢赶着来的。”
就在这时,阿辞直接从墙上一跃而下,就直接没入树影之中,乌瑰紧跟其后。
敖易一队人马来袭,吸引了后院那些人的注意,人也从后院慢慢跑到前院去了。
阿辞打开了林昌的房间之中,看着那些书简,乌瑰不解地说道:“白日里不是进来过了么,现在怎么又来这儿?”
阿辞拿起一卷书卷,然后说道:“白日里没看完,这里面一定有林昌还没有拿走的东西。”
乌瑰疑惑地看着那堆起来如同柴火般高的书简,疑惑地说道:“这些书简有什么奇怪之处么?”
阿辞这时嘴角微微扬笑,眼眸之中更是流出缓缓的意味不明的暗色,她漫不经心地点燃一根烛火,漆黑的房间里面赫然亮起,她一边举起,一边不急不缓地说道:“比如.....金银珠宝..我说的可对啊,林昌?”
乌瑰一惊,扭头看去,就看到那漆黑的墙角处躲藏着一个人,而那个人一身黑衣仿佛融入了黑暗当中,若非被阿辞一说,乌瑰不细细地看,或许都看不到,那人缓缓扭过脸来,那眼睛惊恐地瞪着,在黑暗当中,熹黄的烛火之下,一张脸呈现在自己面前,乌瑰也是着实被吓了一跳。
阿辞唇角嫣红无比,那漆黑的瞳眸之中的暗裔缓缓流淌而出,那神情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以及对眼前的人的蔑视,她丝毫都没有将眼前的人的把戏放在眼中,随后就只是挥手,那人正要动弹,又惊恐无比,那话也说不出来,就连那些身子也僵硬着。
阿辞带着几分倦懒,将烛台放在桌子上,随后展袍坐下,她看着那人拧紧眉头还要挣扎几分。
阿辞就说到:“行了,别动了,你中了毒,再挣扎下去,小心七窍爆体而死。”
乌瑰说道:“他是林昌?这也太年轻了吧。”
阿辞缓缓开口道:“他是林昌,真的林昌,就是被死去的林昌囚困数十载的人。”
乌瑰疑惑:“他藏在哪儿?”
阿辞视线微微落到那床边,她接着说道:“或许是在地下的古墓之中,我现在才明白为何林昌要设置三条道口,其中一条道口就是与那床下相通吧。”
那人带着几分警惕怨恨地盯着阿辞看,看着他的反应,阿辞接着道:“世人都只知道林昌成为城中一品官员,可在这以前的林昌是何种模样,恐怕无人知道。”
乌瑰缓缓蹙眉,有些惊奇:“你是说,那个林昌在他高中之时就已经被掉包了?”
阿辞点点头:“应该是这样,好了,也该轮到你说说话了,憋了数十载,你也憋坏了吧。”
那林昌干脆不再反抗坐在地上,那手中紧攥着金砖,神情怆然,“没错,那时按照凡界的年岁,我才十五,十五岁高举你可知是多么大的荣耀,整个林家镇都夹道喝彩,可是就在我入城任职时,就遇袭,再次醒过来就在古墓之中.........”
阿辞蹙眉:“他是何人?”
林昌说道:“一介废神,他跟我说他有一执念未完成需要留下,我答应了,可是他也答应过我,只留我五年,五年之后就会放我出去........”
“他最终还是食言了是不是?”
林昌点点头,“本为废神,私自闯出结界,扰乱世道本就违背了天伦,虽说不过才短短几年林昌便在城中名声大噪,城主崩逝,他辞官成为城中唯一清官,我虽被困住了,可是听到学子议论着自己的名字还是会骄傲,自豪。可是时间一长,我才发现,他或许一开始就不打算再放我出去。”
阿辞轻笑一声:“那墓中一直都是你在打理吧?”
他点点头:“那人似乎很重视墓中的一切,到也奇怪,他不管那些珠宝银钱,只道让我一直护理着那两副棺椁。”
阿辞的双眸微微下垂,“所以你就一天一天地把那些值钱的金银珠宝搬到床底下,等到日后重见天日之日之时才带回去?”
那人点点头:“这是他欠我的,或许是他真的逆了天道,最终还是被天收了。”
阿辞这时问道:“槐序,你可认得?”
那人有些困惑,摇了摇头:“他是何人?”
“你的那些妻儿是怎么回事?”
那人一激动:“你不要伤害他们!”
阿辞:“我不会伤害他们,我只想知道,你既然已经被囚了数十年,哪里来的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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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冷哼一声:“我是妖族,寿命按照凡间来算十五已是妖中可成亲之日,有妻儿不足为奇。可惜的是,在死之前,我都没有再送他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