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躺在画稿上,手抚过那些已经泛黄泛旧的画纸,想象着沈棠窝在她那间光线不好的房间里,一笔一笔画着这些画稿的样子。
幼时从悬崖边被救回的那一刻起,他觉得自己被这个世界抛弃了,除了仇恨,一切都再与他无关。
他从未想过,这世上还有人会爱他。
这画稿上的每一笔,都是最质朴最真实的爱。
三年的一切,在此时似电影般在脑中不停播放。
沈棠看着他的眼神,那些温柔的,期待的,失望的,气愤的,痛苦的,化作一把把无形的利刃,在他血肉间,缓缓地割,慢慢地戳。
他无地自容,可一切都晚了。
他亲手将这个爱自己的人,变成了自己踩在脚下的影子,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他伸手捂住疼痛欲裂的胸口,想要大声嘶吼,可是怎么也喊不出来。似一头放弃抵抗的凶兽,泪水一颗又一颗地顺着痛苦的面容变得斑驳。
彻夜未眠。
早上,他将画稿收齐放好,洗漱干净后一个人开车离开了King。
他先到了高尔夫球场,要人事部把人事资料找出来给他。
球场经理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诚惶诚恐地赶过来。
叶仲文把他们都轰出去,在人事库里面找到了沈棠的表格。
沈棠那时年纪还小,属于勤工俭学的学生。
从他记事起,他身边就不乏崇拜者,对幼时的沈棠确实没什么印象。
看到人事表上面,沈棠那青涩的照片,叶仲文情不自禁露出微笑。
看完表,他开着代步车,在高尔夫球场四处闲逛。
他心想,也许他们在某个地方有过擦肩而过,他想要努力寻找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