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岁本是我天光寺所镇压的邪物。只是在早年的动荡之中失窃被夺流落在外了而已。”天光寺住持缓缓说道。
“这是哪里来的说法?”流青宫宫主闻言眉头直皱,“这太岁一直是天生地养。没错,它也确实被我们道观所得到过,但先辈也并未从它身上研究出个所以来。倒是之后被你们天光寺找机会夺了回去,怎么就成‘本是你们的东西’了?”
老和尚闻言不忿道:“当年王朝倒反佛教,各地寺庙都被捣毁,贵重之物全被所谓正义之士夺去,那邪物也随之得到解放。流落在外顺应了民间的太岁传说,才得了此名号!”
“不只是你们这群道貌昂然的道士,那东西还在许多人的手中流传过。那段时间太岁的传闻在外广为流传。天下之所以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怕是那个时候就已经落下了因,而现在就是果!”
“哼!”流青宫宫主自然不会被唬住:“就按你这么一说,既然这东西是邪物,那你们为何还要当宝贝一样捂着?”
“我们是镇压……”
“镇压?就当你们最初确实拥有此物并将之镇压,那之后呢?从我们手上重新将那太岁拿了回去之后,天光寺的各位高僧又是如何处置该物的。到底是坚守本职将其束之高阁,还是同样放不下流传的太岁长生流言,也开始贪图其力量!?”
“你!”
一来一回之间,天光寺住持和流青宫宫主便互相间怒目而视,各执所见。
“反正最后,这东西也还是从你们手上又溜了出去,一步错步步错,事到如今我们成不了仙,你们成不了佛,这天下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好说的!?”流青宫宫主喝道。
齐阳在这时幽幽开口:“所以,若是把那东西拿回来了,诸位又打算如何处置呢?”
“一把火烧了去,长生固然诱人,但若代价是百姓疾苦,那自然没有意义。”一旁那位将领毫不犹豫地回答。
但他能如此果断地回话,其他人就不一定都能这么问心无愧了。
齐阳深深地叹了口气。
“说得好……”忽然,一个沙哑模糊的声音响起,安提顺着声音侧目看向雨雾之中。
轻缓的脚步声踩着雨水缓缓走来,露出一个有些瘦削却挺拔的身影。
苍白干枯的长发被雨水沾湿黏在脸上、身后。体表凸出鼓动的血管经络,汇聚于胸口,一颗如花朵般的心脏在胸口盛开外露。
雨水淌下,裹挟着对方身上的污血流于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