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她看见一身黑袍的楚依安还坐在床榻边守着她。
时隔两个月再见,商宴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皇叔,那日奉安城中一别,启儿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说的对,战场真的比朝堂之上还要凶险百倍……”
她困倦的低喃着,指尖下意识的抓住他的袖袍,微凉的丝质锦袍被攥入手中,商宴终于安心的闭上了眼。
不多一会儿就传来了熟睡的呼吸声。
即使是睡着了,她也是满脸的疲惫之色。
看来真是把她给累坏了。
也是,这么多年来都是他在护着她,她何时一个人面对过这些。
看着床上握着他袖袍睡的毫无防备的人,楚依安眼底神色越发的耐人寻味。
抬手将她额边的碎发别至耳畔,楚依安索性闭上眼睛,静坐在床边养起神来。
而那一方袍角,还被商宴紧紧的攥在手心中。
城外,士兵们正在清扫着战场,尧城此番伤痕累累,所剩无几的将士们也都遍体鳞伤,全然由楚依安带来的骑军接管了营地。
秦升站在城楼上,看着失地复收,重新插上大商崭新的旌旗,激动得脸上的皱纹都在颤抖。
苦苦挣扎了二十多天,他原以为尧城气数已尽,就在即将城破,千钧一发之际,楚依安带领一队神兵从天而降,力挽狂澜。
“大商之幸啊……”
秦升颤抖着抚上城楼上的砖墙,“有摄政王的相助,如同西疆有了第二个陈疏,大商与西夏的这场恶战,终于要结束了。”
日暮时分,裴虎的援军终于入了城。
刚从西夏半路的拦截杀出,裴虎带着一身的杀伐血气,骑马入了尧城。
从千疮百孔的城墙可知,尧城这半个月来是经历了怎样的恶战。
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城内,尧城里面一片安宁平静,受了重伤的士兵们都在休养生息,倒是他这一身的血腥气显得格外突兀。
他已有许多年没有来过尧城,尧城中也没有熟识的将领。
一下了马,裴虎就提着带血的长剑直往主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