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的撑起嫁衣,黎蔓在铜镜前比划了一下,镜里火红的嫁衣艳光四射,黎蔓却总觉得有些心绪不宁,而这种感觉在外头突然嘈杂起来时到达了顶峰。
黎蔓扔下嫁衣,刚跨出房门就见成群的官兵闯入后院,强行破开沿途的房门,似乎在搜查什么东西。
丫头和家丁的惊叫声划破寂静,此刻院内挂上的喜绸猩红得骇人。
大厅内父亲面色铁青的坐着,他怎么也没想到柳宗权竟会向奉安大臣诬告他与苏州举子案有关。但碍于黎蔓在场,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直到搜查的官兵将一个红木箱抬到他面前,黎父勃然大怒。
“这是小女的聘礼!你们——”
然而不等他说完,领头的官兵径直打开木箱,从中取出一卷用烫金印泥封口的婚书,甫一抖开,一页笔墨潇洒的考卷便飘落在地。
顷刻间,大厅内众人都呼吸骤停。
而待黎父看清那监考红印下的‘沈丛’二字时,更是有如五雷轰顶。
那一瞬间,黎蔓在父亲脸上看到了莫大的惊怒,恐惧,随后是满脸的懊恼和悲凉。
他转头看向黎蔓,灰白的面上老泪纵横,“丫头啊……快逃吧,去找柳相,求他庇护吧。”
黎蔓茫然失措的看着父亲被官兵带走,黎府上下也被封禁了起来。
黎蔓趁乱从小门逃了出去,那天正好下着暴雨,街市上一个人都没有。
黎蔓摔了几跤,脸上和身上都是泥泞,她狼狈不堪的在大雨中奔跑着前去寻找柳相,迎接她的却是柳府紧闭的大门。
“柳相!柳相!”
黎蔓哭着敲打大门,“柳相,我父亲出事了,柳相!”
然而不论她如何哭喊哀求,柳府始终大门紧闭,里头没有任何反应。
黎蔓浑身湿透,嗓子都哭破音了,她红肿着双眼,撕心裂肺的呼唤着柳相。
“柳相,你出来见见我!”
“柳相,你忘了我们已经定亲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