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斯克与布罗迪也都清楚,
军队停滞不前就是给敌人充分的喘息,恐怕敌人会比被俘的欧奈骑士反应强烈数倍。
那可是特鲁瓦伯爵的血亲,搞不好一名信使快马加鞭连夜将消息告知到特鲁瓦城呢。
如此一来,坐在篝火边的菲斯克不得不对未来做出一些审慎的思考。
六位百夫长都坐在这里,同样坐着的还有被俘的欧奈骑士欧德。
可怜的欧德裤子湿漉漉,他被不怀好意问了一下,虽然本人不想承认,诸位百夫长就是嘲笑这家伙是个怂货。 仙韵传
菲斯克让兄弟们乐一阵子才打断大家的欢愉,再看着仍被捆住双手的骑士。
“欧德。我们的手段你都看到了,哈哈,如果你不是合作态度,你手里的十个村庄都将像我们身后的那个。你瞧,天空的云朵都被烧红了。”
骑士不情愿谄媚,他憋了一肚子骂人的话,为了家乡的妻儿与村民的安慰,他抑制住情绪,这便愤愤说道:“你们毁了那个莱斯蒙特村,现在把奥兹村也毁了。我知道,你们明早一走一定会点燃村子。”
“聪明。毕竟你说了,这地方属于那个布赖讷骑士,那家伙是特鲁瓦伯爵的亲戚,所以本地的村民我见一个处决一个。”
菲斯克的话很轻巧,好似杀死无辜村民如打死一只野兔般简单。
欧奈骑士不能直白表现出自己的愤怒,他灵光一闪,干脆说道:“你们还不如像之前那样不纵火,这样布赖讷骑士就不知道你
们的存在。可惜,莱斯蒙特村有着滔天大火,那个骑士必然看到,待到明天,你们势必要与他战斗。”
“战斗?好啊,能战场杀了他也算是那小子最后的光荣。”年轻的布罗迪不怀好意地插话,“既然如此,我来问你。我军的新敌人,他强吗?比之你如何?”
只恨自己实力太多又毫无准备,虽然做到了迅速集结军队奋起反击,还是败于实力不济。欧奈骑士将自身全部的不甘,都化作对布赖讷骑士的吹捧。
“那个男人叫安格贝特,据我所知,他与伯爵阿勒兰的爷爷有着共同的父亲。”
“哦?”菲斯克眼前一亮,虽然自己的法兰克语不怎样,欧奈骑士的这番话他听得懂。布赖讷骑士与特鲁瓦贵族是这样的血缘关系非常好理解,大抵自己与留里克本人也是这样的关系。
昔日的罗斯部族的本部人员都是沾亲带故,最早的那批人始终把持着部族权势的上层,于是从其他部落陆续迁移来的民众,他们被接纳后自动归入部族的下层。当年的部落上层、中层的后裔,现在构成整个罗斯王国的核心。
尤其是已经杀到特鲁瓦伯国的两支精锐骑兵队,超过一半的兄弟,都是昔日部落中上层人士的直接后裔。
他心里默默低估:“布赖讷之于特鲁瓦,就好似我之于留里克。”
想到自己在留里克心中的地位、在军中的地位,就更加深了菲斯克必须毁
灭布赖讷骑士家族的决心。
“那个家伙能组织多少人?他能调动多少骑兵?骑兵可广泛布置甲胄?”菲斯克问。
与布赖讷关系其实很一般的欧奈骑士,他倒不是有意帮着那家伙炫耀,仅仅是为了恶心、吓唬骑马的诺曼人,便故意吹嘘道:“他毕竟是伯爵的亲戚!仅仅因为规定禁止才只能做一个骑士。依我看,那个男人其实也有成为男爵乃至伯爵级大贵族的资格。至少现在他肯定能组织出五百骑兵与一千名步兵。”
“这么多?”菲斯克摇摇头:“我不信。”
注意到秃头将军有些急躁,欧奈骑士得意洋洋地继续吹牛:“五百骑兵普遍有甲衣,一千步兵很多也有甲衣。你们在他的地盘到处杀戮、放火,所有农民都会团结起来和你们拼命,到时候……”
“又是一触即溃?”菲斯克已经不想再听了,便笑呵呵打断话语。
“你不信他很强大?”
“我信了。所以,我们距离他到底多近?”
欧奈骑士也知道自己吹牛得过了头,还是继续说明:“你们要去南部的那个大教堂破坏,就必须先毁灭布赖讷。你们在这里做得非常过分,特鲁瓦伯爵说不定得到消息,就集结城内的精锐和你们决战。你们敢不敢打?伯爵的军队会歼灭你们。”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菲斯克心情躁动地催促道。
“好吧。估计只有半天的脚程就到布赖讷家族城堡了(
今pey村)。”
“一个城堡?可有木墙?”
“是一圈石墙。”这一点欧奈骑士确实没有吹牛,又故意拱火地反问:“难道你们的战马还能插上翅膀飞过石墙?”
“你在讥讽我?当心我处决你。”
欧奈骑士急忙否认,有好似自嘲地苦笑:“我已经向魔鬼出卖了良心,我对你们还有利用价值,你舍不得杀我。”
看看这家伙死皮赖脸的模样,菲斯克也想不到中午时分这家伙以寡敌众率部冲锋英勇无畏,现在像是个痞子无赖。
“也罢,我的确舍不得杀你。”菲斯克长出一口气,“我们是公平的。你提供了情报,使得我们顺利在特鲁瓦伯国破坏,未来我的国王会赏赐你。”
“诺曼人还有国王?你们……”突然,欧奈骑士意识到自己到现在还不知这群装备精锐的野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仅仅是“诺曼人”根本说不过去。“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可以告诉你真相了。我们是罗斯国王的骑兵,我们从梅茨方向而来,我们愚巴伐利亚公爵结盟,凡是效忠法兰克国王的贵族,我们都将按照盟约攻击。仅此而已。”
“啊?!”菲斯克已经说明了事实,可是如此多的信息砸下来,根本不是小小的欧奈骑士能接得住并理解的。
倒是有一点欧奈骑士终于有了清楚的认知——眼前的骑马诺曼人,就是一个强大势力的正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