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将萧家钉上了历史耻辱柱啊,子子孙孙千秋万世,都要蒙受这等侮辱,倾尽江河之水也永远无法洗刷干净……
见到神采奕奕的房俊,萧锐心中愈发堵得厉害。
他觉得房俊这就是在向自己耀武扬威,就等着返回长安之后向陛下觐见,将萧嗣业之事拨乱反正,然而萧家的名誉毁于一旦。
这个棒槌,一点点的人情世故都不讲吗?
深吸口气,揉了揉这两天日夜辗转心惊胆颤之下有些僵硬的脸,换上一副笑容,上前拉住房俊的手,笑道:“二郎即将返京,在下祝你一帆风顺……那啥,来来来,临别之前,尚有一事相托,借一步说话。”
说着,不容房俊拒绝,便将他拉到一旁。
薛仁贵瞅了萧锐一眼,自然知道他要托付何事,不过并未多言,转身最后检查了一次右屯卫兵卒的装备、辎重、军械。此行返回长安,路途遥远行路艰难,一丝一毫的大意都不能有,务必保证军容齐整。
薛万彻是个粗犷的性子,很对那些个铁勒酋长、渠帅的胃口,这些时日以来屡屡相请共同饮宴,关系处得特别好。胡人没那么多心眼儿,看不惯你就横眉立目一句话不来拔刀子,若是认可了你,极易肝胆相照生死相托。
只要不是涉及太大的立场问题,往往能够以诚相待。
此时临别在即,很有可能再会无期,粗犷的薛万彻与一众胡人依依惜别,互道珍重,各式各样的礼物一车一车的送,不要都不行。
其实房俊的性子亦是开朗大气,只不过对于湖人来说,染满了胡人鲜血的房俊震慑力太大,所有人当着房俊的面,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唯恐这位当场翻脸遭了毒手……
房俊看着萧锐,将手挣脱回来,问道:“未知大都护有何叮嘱,本帅洗耳恭听。”
萧锐捋捋胡子,娘咧,要不要这么公事公办?
这棒槌真是难搞啊……
却也不敢翻脸,强笑道:“吾之心事,二郎自知……萧嗣业狼心狗肺背祖弃宗,做出通敌叛国这等不可饶恕之罪孽,吾恨不得手刃之!然则事已至此,陛下业已自幼考量,吾等身为臣子,岂能不顾大局,不体恤君上,只为自己心中之善恶一抒胸臆,便将陛下至于无信之境地?再者说了,无论如何,二郎亦是萧家之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望二郎三思而行,手下留情。”
他想了好几天,实在是没有什么弥补的法子,唯有低下头来恳求房俊,或许能有一丝机会。
但是说实话,对于这个棒槌,他一点低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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