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只是一个将军,却掌握着突厥最为精锐的兵马,“彼可取而代之”的野心有些时候自然难以遏制的在心中浮现。
汗王不大愿意跟吐迷度拉近关系,那是因为汗王帐下似回纥这等部族有很多,可若是自己能够将回纥彻底拉拢到身边,假若有朝一日行那等改天换日之举……
一颗心嚯嚯跳动起来。
略作沉吟,阿史那贺鲁先是颔首,继而一脸为难:“吾亦知回纥之难处,自然不忍驳回汝之请求……只是让回纥人冲锋在先乃是汗王之令,吾又岂敢不遵?不过既然汝开了口,吾也不好回绝,汝便之派遣一队族人在前做做样子,大队则随汝押后阵。只是如此以来,吾不好向汗王交待啊……”
吐迷度心中大喜,脸上做出感激涕零之色,起身施礼,单膝跪地,铿然道:“将军心怀仁义,回纥人永志不忘!日后但有所命,无不依从!”
“哈哈,你我情同手足,何必这般?快快起来,快快起来。”
阿史那贺鲁一脸欣然,赶紧将吐迷度叫起来,心中有些得意,让回纥人押后阵既能博取吐迷度的好感,将回纥拉拢到自己这边,又能适当的损耗自己带来的忠于汗王的军队,正是一举两得之妙计……
这时,有兵卒自帐外进来,禀报道:“将军,交河城派人过来了。”
“哦?速速有请。”
阿史那贺鲁吩咐一句,见到吐迷度起身欲回避,忙道:“大汗但坐无妨,吾之面前,无事可需大汗回避。”
收买人心这一套,他熟稔得狠。
吐迷度只好谢过之后重新坐好。
未几,一个唐军兵卒被带进来,见到阿史那贺鲁,并不多言,将一封书信奉上。
阿史那贺鲁结果书信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随手递给吐迷度,对那兵卒道:“吾之知晓,回去回复你家参军,便说吾会按照计划进攻阿拉沟,让他坐好接应,得手之后吾要即刻返回博格达山以北,否则很容易陷入唐军围困之中。”
“喏。”
那兵卒领命之后退出,自返回交河城复命不提。
吐迷度看完书信,略作沉吟,道:“将军,汉人奸诈,不可不防。”
阿史那贺鲁却不以为然,摆摆手道:“汝不知长安如今之态势,固有此担心,但大可不必。房俊原本便一直与关陇门阀作对,长孙无忌的两个儿子先后死去,皆与房俊脱不开关系,自然对其恨之入骨,此乃私怨。朝堂之上,房俊作为李二陛下之鹰犬走狗,不遗余力的对关陇门阀施以打压,甚至连接江南、山东各方势力分割利益,使得关陇门阀一再受挫,此乃公愤。有这般私怨公愤,也就难怪关陇门阀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暗中联结吾等出卖右屯卫之消息,意欲将其一举歼灭。这等情势之下,关陇门阀岂敢让吾等出现意外?但凡有一个知情者落入唐军手中,关陇门阀都难逃通敌叛国、谋害功勋之死罪!”